“笙笙,对不起。”
我呆呆地听着,瞠目结舌,也有些想哭,但发现就算是哭,我也哭不出来,林雀声没有哭,也没有应声。
我觉得她不会原谅秦明月,但她会原谅秦祺雅的姐姐。
“我走了,笙笙。”秦祺雅转身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我看见她走到门边,背对着林雀声,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病房门再次被打开,纪肴错愕地盯着秦祺雅:“怎么哭成这样?笙笙没死啊。”
一看见纪肴,我就少有的愉悦起来。因为来的这么多人之中,只有纪肴,只字未提秦明月,只字未提过去,只是絮絮叨叨地和林雀声的躯壳说一些好笑的事,当然她听不到,倒被旁边的我听了个遍。
扯远了,让我们看看秦祺雅被人撞见痛哭之后作何反应。
她愣了下,似乎是觉得丢人,捂着脸低头闷闷地说:“我跟她说一些以前的事。”
纪肴一向自来熟,拍拍她的肩安慰:“活在当下,没死就是万幸,不要再想以前啦。”他把手里的饭盒提到秦祺雅面前晃了晃,愉快地说:“我带了饭,一起吃?”
秦祺雅噎了一下,怀疑地打量着纪肴,似乎在想这么好心态的人是不是神经病,片刻后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纪肴熟练地摆饭盒,两菜一肉一汤,两份米饭,他分给秦祺雅一份,后者问:“笙笙呢?我以为你是给她带的饭。”
纪肴奇怪地说:“给她带干什么?她有营养液有流食。”
林雀声躺在床上,纪肴就在她病床旁边的小桌子吃饭,香气四溢,床上躺着的人简直像死不暝目。
“她听得到的应该,我每天中午例行来开导她一下啊。”
秦祺雅动作一顿,半信半疑:“她能听到?”
这姑娘刚哭过,眼睛肿的像杏仁,此刻也不哭了,脸上只剩窘迫。
纪肴说:“对啊,这两天好多人来看她跟她说话,不知道的以为她怎么了呢,其实她都能听见————你刚刚也把什么秘密跟她说了吧?”
未等秦祺雅回答,他又说:“不要在意过去了,放下那些执念吧,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
我愣了愣,垂眸盯着床上的林雀声。
纪肴说的没错。
我在心里对林雀声说:
菩萨低眉千秋颂,林间雀声不绝鸣。
鸳鸯伴死滂沱后,并蒂莲生琴瑟情。
世事一场大梦,般若汤生愁苦。
怎么突然文邹邹的?我心道好笑,叹了口气又说:
罢了,你也听不懂,你执念太重,别再念往事旧情。
混沌之中,我茫然地想: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