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的话,让夏渊蹙起眉头,“解药如今只炼制出来区区十数颗,可我朝堂之上,已经中了幻毒的官员,竟已过百人,那些解药根本杯水车薪,方太医那边,解药研究的如何了?”
“如今没了傀宝,重新以阴尾蛇血和蛇胆来入药,重新调配解药的方子,还需要时间。
虽然楚姑娘被掳走前,已将方剂的配方留了下来而且那些猢猴要被反复试药,已经死了数只,还需要再多抓些回来,但要想试药成功,还需要些时日,”
一听到这话,夏渊眼底浮上薄冰,“顾不群收监,禹州那边的炼药之所已经被封,既是要试药,那些中幻毒之人,正好可以用来试药。
传孤的令,通知禹州城衙,将那些中毒之人全都抓起来,以供方太医试药。”
随着夏渊的话说出来,裴衍眼中划过一瞬的震愕,“殿下,万万不可,若是以活人试药,万一出了什么差池,那可是条人命啊。”
“那些人中毒颇深,就算不拿来试药,也只会被幻毒折磨,孤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他们自然会愿意。
此事已定,你速去让禹州城衙促成此事,还有,我听闻镇远王去了禹州,还与承诀见过面,他可有说什么?”
裴衍看见夏渊眼底的阴沉,心里虽有些觉得以人试药不妥,但还是将劝告的话咽了下去。
此番回来,他敏锐的感觉到太子殿下与以往的不同,先前他只当是太子想要煞煞崔远山的威风。
可是眼下他提出拿无辜之人试药,虽然那些人已经中毒,但终究也是受害之人,此举非明君所为。
换作过去的殿下,他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如今……
裴衍看向夏渊,“镇南王去禹州之时,正好慕老侯爷过世,故而镇南王与承诀见上一面之后,便与其女夏嫣然分别离开。
夏嫣然正在前往夏都的路中,而镇北王却是去了南境,不知道何故。”
“南境?”
夏渊手指捻了捻,“林将军是否还在南境镇守?”
“太子回来之后,林将军和季将军皆在南境看着塔哈部落的动向。
如今大事已定,想来林将军快回来了,至于季将军,他此番前往南境是去找殿下的,殿下无恙,他自然这几日也要回禹州了。”
“孤记得,镇南王原先是被林老侯爷所救过,而季如风曾是林老侯爷麾下,此番他去禹州,先是去见了慕侯爷,这会又前往南境,裴衍,你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蹊跷吗?”
裴衍心跳咯噔一声,太子这是怀疑起季将军了?
“殿下,季将军镇守禹州数年,一直忠于大夏,是绝不可能被镇北王笼络的,还请殿下明鉴。
而且商队之事,还是季将军最早发现端倪,若是他有心投靠镇北王,又怎么会将此事告诉我们?”
裴衍的话,让夏渊微微压了下唇角,“裴统领说的没错,是孤太多虑了。
自从苍南卫中出现了叛徒,孤每每想起,被逼绝境之时的情形,便寝食难安,你说的没错,季将军对大夏忠心不二,断然不会背叛的。”
一听到夏渊又提及苍龙卫之事,裴衍立马下跪,“先前苍龙卫之事,让殿下受惊,是卑职的过错。
如今卑职敢以性命保证,如今苍龙卫上下,皆以死效命殿下,还请殿下放心。”
一听这话,夏渊低眸沉睨跪在地上的裴衍,随后伸出手。
“裴统领这是做甚,孤并没有怪罪你之意,孤当然知道,你对孤之忠心,快快起来。”
裴衍颈下薄汗微溢,就着夏渊的话,从地上站起来,而这时裴衍再次开口。
“承诀不日进京审理我遇袭一案,你这几日多派些人看好刑部大牢,崔远山必定会有举动。”
“是,属下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裴衍离开,夏渊沉眸看向他离开的方向,随后转向自己面前的那盆盆栽,敛起了眼中的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