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的。你该知道纵然因为利益,陛下时时都站在泰永那一边,但一直以来泰永受尽天下非议。明明是做善事的人,依然为天下人所攻击。你如果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人,以后你所遭受的非议只会多不会少。”馆陶大长公主并不是想让陈四娘放弃,但前路布满荆棘,她作为祖母的应该要告诉陈四娘,希望她并非一时意气。
开弓没有回头箭,馆陶大长公主所不能确定的是,她未必能活得了多久。
她在,她怎么样都可以保全陈四娘一条命,一但她不在,陈四娘如果是出头鸟,第一个遭受迫害的人将会是她。
刘挽,那个时候有多少事由刘挽决定的?
不是馆陶大长公主不相信刘挽会尽所能的护住那些跟着她的人,可是她们其实都很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一但开始,结局根本不受控制。真以为一切都可以由他们来决定?
想到这里,馆陶大长公主更希望眼前的孙女多想想,想清楚再决定。
“祖母,您说为何我们女子不能出将入相。仅泰永长公主的功绩,若是换成等闲人,谁人不赞许有加?可世人呢?他们只觉得利益受损,千方百计算计泰永长公主,好像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爬上更高的位置。后来我又想了想朝堂上的各位公卿。祖母,世人逐利,为权势地位,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正因如此,无论我们在家中安居,亦或者我们出头和他们抢权抢势抢富贵,都不可避免的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祖母,既然注定避不过,一定要遭受他们的迫害,倒不如拼一拼!或许我们也可以为后人拼出一片天地。女侯,以军功受封是开始,并不代表是结束。祖母,我想成为第一个在朝堂之上以文才而立足,有功于社稷得封为女侯的人。”陈四娘勘破所谓争斗,压迫从何而来,所以,无论将来她要面对多少人的压迫和针对,她都无畏。
“祖母,我也想像泰永长公主一般,活出属于我的精彩。我不愿意只能一辈子被人扣上一顶克夫的罪名。我并非只能依靠男人而活。”
陈四娘挣扎活到如今,从前或许有一点一点的想法而已,直到今天,今时之今日,大汉以军功封了女侯!那一刻,让陈四娘碰到希望的实体,让她明白,在她不确定对与错的时候,有人向她证明,被困在牢笼中的女子,可以突破牢笼,绽放绚丽。
馆陶大长公主惊奇不已,她竟然不知在她眼前这个从来最是安静,相貌并不出众,也从来不与兄弟姐妹争宠的孙女,有如此多的心思。
可是,既然陈四娘下定决心,馆陶大长公主提醒道:“比起以文封侯,大汉现在最好出头的是军功。我还在,我能助你站稳脚根,只要你稳住,将来有的是办法证明你自己。所以,出征吧。随泰永长公主出征。”
出征?上战场呢。陈四娘在这一刻傻眼了,她怎么能上战场?
馆陶大长公主和陈四娘合计时,因着舆论都已经直接喊出让刘彻将藏书楼和安容处收回来。朝堂之上的人,和陈须想到一处的人不计其数,都觉得刘挽断不可能舍得把好不容易发展壮大的藏书楼和安容处交到别人的手里。企图挑拨刘彻和刘挽父女的关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们因利益起争执!
因此,一个个本着为朝廷好的名号开始劝起刘彻。
藏书楼现在已经开致于大汉的每一州,甚至是大县都有设藏书楼,天下学子都以能在藏书楼求学问道为荣,不远万里的奔赴藏书楼所在地。
诚然各地的藏书楼有一定的区别,最好的必须是长安的藏书楼,如果有机会,依然会有人不远万里赶来长安的藏书楼。
但藏书楼的影响力大家都已经有目共睹,本着为朝廷着想的原则,应该收回藏书楼,否则以后天下人才非为朝廷所培养,都成刘挽的私臣了。长此以往,天下变成谁人的江山?
安容处更不用说,收容无数的老弱妇孺这一点,那是收拢人心之举,天下人谢的是刘挽,感谢的是刘挽,会有人知道刘彻这个皇帝?
汲黯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听到朝堂上的人无耻的一番话,那是据理力争的提醒他们,安容处也罢,藏书楼也好,一切都是刘挽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所建,历时多年才发展到每一处的州。从前刘挽建设的时候,多少人反对,多少人想跟刘挽抢权。现在他们又是在干什么?竟然要挑拨刘挽和刘彻父女之间的关系,其心可诛。
当汲黯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时,刘挽感慨道:“父皇敬重汲黯并非没有道理,这样的人物,天下皆当敬之。大汉需要这样正直敢言的人。”
刘彻赞许颔首道:“有了汲黯,朕才觉得,朕的臣子并非都是心存一己之私的人。”
刘挽不得不提醒刘彻道:“父皇,只有一个汲黯远远不够。”
不想刘彻立刻扬手阻止道:“你的心思不说朕明白,朕告诉你,不成。”
“父皇,皇权若是无所约束,容易犯罪。况且,正直敢言之臣在关键时候能够改变国运。大汉需要像汲黯这样的人。汲黯年纪不小了。”生老病死都是命数,不可否认汲黯是一个直臣,可他年纪不小了,三朝老臣,身体还不怎么好。大汉要是没了一个汲黯,再没有补上的人,将来的刘彻。。。。。。
刘彻昂起下巴问:“在你心中,你父皇是个管不住自己的人?”
人啊,没有那点自知之明也挺让人气闷的。
刘彻该自己说说,他能管得住自己?
一个肆意随性的帝王,霸道专权,尤其是随着漠南河西大战的胜利,更让刘彻的自信不断的膨胀!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第379章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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