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须慌了,没办法不慌。他清楚馆陶大长公主绝对说得出做得到,但凡要是陈须说出一个好字,等着吧,馆陶大长公主立刻让陈四娘和他断绝关系。
反正,馆陶大长公主的人脉也罢,功劳也好,馆陶大长公主想给谁,绝不是陈须能管。
“母亲,母亲,我绝无此意。”陈须不能说没有丁点的自知之明,被人夸得多,难免让他觉得他或许可以更好一些,没有馆陶大长公主说的那般无用,他也想向世人证明,他并非一无用处。
但是,像馆陶大长公主所说的,难道陈须不想太平安乐的过日子?
从前有馆陶大长公主撑起陈家,谁不得给他几分薄面。
以后,以后的事,何尝不是陈须所担心的。正因为尝过被人簇拥的滋味,叫陈须割舍不下之余,才是让陈须近些日子行事无度的原因。
斜睨过陈四娘,饶是陈须并不认为一个向来安静的女儿能有多少的本事,架不住方才陈四娘提及刘挽早年布下的局,他都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的,怎么她还会记得?让陈须不得不开始正视陈四娘,或许,他没有母亲靠的时候,会有女儿靠?
怎么说,刘彻也有一个能干的女儿,为他诸多布局,未必见得他陈须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陈须想通这一点后,立刻向馆陶大长公主认错道:“母亲,都是儿子鼠目寸光,不懂其中道理。以后,四娘的事我保证绝不再插手。”
能够得到这样的保证,馆陶大长公主其实已然相对满意,重重点头道:“好,你是比我有福气的。以前有我,以后有这样能干的女儿。”
第378章我想争
在哄人这点事情上,能够得到父母疼爱的馆陶大长公主那必须有真本事的,只不过是多少年了,再没有需要她哄的人。
但现在哄着自己的傻儿子,无非是为了陈家。
为了陈家,许多事馆陶大长公主都忍下,也放下,不过是哄一哄儿子,好让陈四娘以后行事能够多方便,陈须莫要在其中乱来而已,馆陶大长公主懂得权衡利弊,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那一点。
陈须终于被馆陶大长公主搞定,馆陶大长公主望向陈四娘问:“在你看来,藏书楼泰永长公主也会顺势交出去吗?”
陈四娘明白馆陶大长公主能为她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其他的,她得想办法和陈须沟通。如果连这一点她都做得不好,该自我反省。
被问起关于藏书楼的事,陈四娘道:“怕只怕一切都是引子。”
提起引子,馆陶大长公主一怔,有一瞬间不算太明白。
好在陈四娘道:“这些年观泰永长公主行事,看似无章,实则明确,民心,民生,律法。”
提起这三样,馆陶大长公主细细一想。确实,收拢民心,以令天下安,刘挽很是积极。所谓民生,是为关系民生诸事,吃穿住行,刘挽在借诸子百家之手落在实处。律法,律法。馆陶大长公主心中默念律法,突然意识到一点,“改律法吗?”
陈四娘微怔,并没有立刻回答,半响后道:“在祖母看来,泰永长公主是一个严以律己之人吗?”
对此,馆陶大长公主十分的肯定的回答道:“她是。所以有人参她贪墨赈灾粮草一事我是半个字都不信。比起贪墨,她怕是倒贴不少。”
陈四娘侧过头透着疑惑的问:“故,孙女一直不明白,为何泰永长公主明明是清白的,她不曾反驳?纵然要以此为由,藏书楼和安容处关了,廷尉府奉命查查此事,为何到如今都没有对外公布?泰永长公主究竟意欲何为?”
问出这个问题的陈四娘是希望馆陶大长公主能够回答她的。
馆陶大长公主摇头道:“你要记住一点,泰永心思极深,九年前布下的局,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陈四娘静默后答道:“自小泰永长公主便以天下为重。”
此话,也让馆陶大长公主半响没有缓过来,自小能够以天下为重的人多吗?
多个屁。
饶是馆陶大长公主这些年也是在刘挽的影响之下,权衡利弊才渐渐的拿所谓的天下当回事。天下,从前对馆陶大长公主而言只有权势,权势和富贵是馆陶大长公主一生的追求,别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这样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馆陶大长公主长叹后不得不承认,刘挽此人举世无双,大汉得了这样的人,多少百姓受益,刘彻又是受益几何,有目共睹。
“祖母,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陈四娘低沉的说出心中的想法,她并不想一辈子被困在方寸之间,她从来都不希望以后她的人生变得黑暗无光,她想像刘挽一样,出将入相,为国尽忠。那样,世人会不会不再一味只想困住她们这些女子?
馆陶大长公主一愣,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四娘有此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