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擎冷冷瞧着他,“你如今出息了,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有事就说!”
李放终究还是认命的将一封锦衣卫内部传递消息的密信放到桌上,盛擎并没有立即拿起来,只问他,“这是什么?你清楚锦衣卫的规矩,不该做的事别做!”李放有些惆怅,叹气道,“放心吧,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还是看看吧!”
盛擎这才打开信封,只一眼,便眉头紧皱,待看完后,一把将手中的纸攥的死紧
看盛擎脸色不好,李放试探的问了一声,“老大,你没事吧!”盛擎说话有些艰难,“什么时候传来的消息。”
李放有些讪讪的,“有几天了,之前你还在的时候安排的事,谁知道现在才有信,这帮孙子干事越来越差劲了,回头定要”李放闭了嘴,半晌还是忍不住,“大哥你打算怎么办?你若是还想着我去给你把人弄回来!”要知道这事好办也难办,端看当事人怎么想了。
盛擎眼神晦暗,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指有些发白,久久才出声,语气有些淡淡的。“不必了,以后这些消息不必告诉我,把人手撤了吧。”
“大哥,你真的放下了?”李放还是不死心,这事从头到尾他最清楚不过,要知道以前盛擎虽说阴晴不定,有时让人害怕,这两年不干这抄家夺爵的差事了,人反而温和了许多,但就是吧,怎么说呢有些死气沉沉的!
盛擎并不答话,起身缓缓走了出去,夜里冷风吹起一股落叶,看着有些落寞萧瑟!
林曦月看看刻漏,快三更天了,盛擎还没回房。自打她怀孕,盛擎虽然没有过多的话语,可只要在家,晚上必定会回正房看看,丫鬟进来禀报,说大人没在书房,说是在园子里呢。林曦月想了想,拿了一件披风,让人打灯带她过去。
今日十五,月亮白的晃人,盛擎手中紧紧握着信件,心中有不甘,有痛恨,又又有些伤心平日里多有机警的人,在林曦月将披风搭在他肩头事,才反应过来。
盛擎回过神问道,“你怎么来了,都说过不用等我,天色晚了,你小心些!”
林曦月笑笑,“我不放心,今夜有些冷,怕夫君冻着。”林曦月看盛擎有些不对,但他知道分寸,从不过问他的公事。
看着面色温柔的妻子,盛擎脑中却闪过豫禾的声影,待一低眼,看林曦月扶着腹部,他又清醒了过来,是啊,他如今也是有妻有子的人了,再也回不去了闭了闭眼睛,终是沉静了下来!
盛擎起身,低低的说话,“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再见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春来,脱去厚厚的冬衣,人都仿佛松快许多。在林远朝不知道第多少次求婚之后,豫禾终于点头答应了他!
不止是为了林远朝,她想给芙儿一个正常的家,也想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他们的婚礼并没有大办,这是豫禾的意思,只是请了宋嫂子一家来当证婚人,林远朝本意不想委屈了豫禾,可豫禾却摇头,“大哥,我并不觉得委屈,日子是自己过得,只要我们觉得舒心就行,况且,不论在外人眼里,还是我心里,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只要你我心里有彼此,那么不论怎样,我都是高兴的。”
林远朝抱紧豫禾,“我终于等到你点头的这一天了,禾儿谢谢你!”
豫禾人生中第一次穿上大红的嫁衣,盖上龙凤呈祥的红盖头,在天地的鉴证下,嫁给了林远朝!而她的女儿,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叫林远朝“爹爹”了
林远朝正和豫禾吃早饭,他夹了一块松糕给豫禾,“你多吃些吧,整日被个小丫头缠的,最近都瘦了。”
豫禾摸摸自己脸颊,笑着说道,“哪有,我整日在家,又没什么事做,况且芙儿也大了,最近越发懂事了,我累不着。”
林远朝想起什么,嘱咐豫禾,“近来沿海不太平,我们这虽离得远,可也不得不防,我这次跟李将军巡视要半月功夫才能回来,我已经托宋将军和宋夫人照看家里,你和芙儿出入当心些。”
豫禾担忧道,“我也听说那边闹倭寇,那些强盗烧杀抢夺,多少人都死了,大哥你出去不会有危险吧。”
林远朝安慰她,“放心吧,我是带兵的,你什么时候看见过强盗敢打劫当兵的。”临出门时,林远朝想了想,开口道,“过几天是若雪的忌日,我可能回不来,你替我去寺里给她烧柱香吧!”
“放心吧,我记着呢,到时候我带芙儿一起去,也在菩萨跟前替若雪姐姐磕个头”
林远朝笑了笑,握住豫禾的手,也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她,看时辰到了,才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十九这一天是冯若雪的忌日,这些年来,豫禾不曾忘记那个温柔良善的女子,这可能就是所谓红颜薄命吧。每年这时候,豫禾和林远朝都会一起去寺里替她上柱香的,林远朝出门了,本来要带芙儿去,可看看天色不太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想了想还是不带孩子了,省的麻烦。豫禾便将女儿托给隔壁宋夫人,带着林嫂子出门了,林大哥驾着马车一路往普济寺去。
普济寺离得比较远,大约走了快一个半时辰才到,今日寺中没什么人。豫禾在这寺中给冯若雪也供了长明灯,拜了菩萨,又添了些香油钱。看看时辰,刚过午时,淅淅沥沥的飘起雨花,林嫂子过来道,“夫人,我家那口子让我过来说,夫人要是没别的事要不早点回去吧,看样子这雨一下两下停不了,就怕到时候路上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