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凝起身离去,再未言语。
宋千凝回到酒店后,仍不住地担心如寅的安危,她试着在心里和他沟通,“老祖宗,您可还好?”可良久过去,无人回应。
看来真的不行,她只好作罢。
檀桦收到了父女二人见面的消息,震惊无比,想不到宋千凝竟是东、部、军、区司、令武言流落在外的女儿。一人牵系两大军区,如此能量不由得让他重新掂量了下主次,心里亦愈发不忍,却不妨碍部署事情,一句话吩咐了下去:照原计划进行。
指令一下达,檀桦的部下便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联络的联络,执行的执行,各司其职稳中有序。而在地球的西北边,一架兼载口粮和军械的运输机自大不列颠岛正欲起飞,目的地为俄乌交界城市——顿巴斯。
一队便服的特种兵窜入宋千凝的房间,将人围住,因事先从空调口放进了迷、香,此时宋千凝昏睡不醒未察觉异样,碰巧北极基地监视她的人亦打了茬未洞悉这危险。其中一位掏出消音枪,一发子弹射到了宋千凝的胸膛里,干净利落地将人送走,再一人拿出尖刀破开宋千凝的左胸,取出那颗尚在跳动的心脏——任务完成不过半分钟,一纵人撤退不见,独留下宋千凝的尸体袒胸露乳地摆在床上。
北极基地拉起警报,又一次干起丧葬活,只是这次人无全尸不得善终,还不知如何给上峰交代。
这厢檀桦已拿到装有地球之母心尖之血的试管瓶,乘坐直升飞机来到滇西玉龙雪山之巅,由数名喇嘛围着,进行着神圣的救世仪式。将心尖血和着纯白的雪化为红色血泥后浇筑在千世枯藤之上,就见血泥所覆之处焕发新生,星星点点的绿色光晕扩散开来,宛如一盏灯照亮了目之所及,眼能望到多远,那光就散了多远。
在场之人皆为这场景所震撼,狂喜之色表于形态,唯檀桦觉得心空了一瞬,一时间不知是得是失。
地球重启了,又有源源不断的各色资源可取。檀桦将这一消息密传给了父亲,在场其余人除了亲信皆赐了死。他将华国最高领导人世代相传的千世枯藤封进保险箱里,着人向京华返航。
“桦儿此行办得好啊,我华国又延了万年国运。来,你我举杯相庆,为华国盛世。”檀升端起一杯酒,送进了儿子手中,却见他握住酒杯的手颤抖了起来,半天未言语。
“怎么了,桦儿?可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檀升关切地问道。
“父亲,我没事,只是这杯酒我实在饮不下去,”檀桦强装镇定,讨饶道:“请恕孩儿这回。”
檀升放下酒杯,心里面百转千回,有所猜想却装作不知,“你是我华国下一任领导人,断不可生出旁的心思,要一心为民为国,如此我华国方能兴盛不衰。”华国由五大世家把持,每届领导人皆为世袭,下届刚好轮到了檀家,是以重启地球的活落在了檀桦头上,以交投名状。
如今这投名状是成功递了,檀桦却对这位置没那么想了,不过此言是不能说给父亲听的。
便恭敬回道:“谨听父亲教诲。”
檀桦抬手,悄悄拭去了眼角差点掉落的泪。
却道浮云遮望眼
待叶啄尘知悉宋千凝身死之事,已是一日后。宋千凝的灵柩停在北极基地里,叶啄尘看在眼里泣不成声,“安排下去,我要核平了京华。”
费力古讶异之余,想规劝一二又不敢做声,只好听命办事去了。
叶啄尘能这般生气,也是情理之中。原因无他,此前他已通过黄诗扶的歌《九万字》警告了当局,“当坊间最善舞的女儿死了,京城就该有一场大雪”,谁知当局胆大包天,无视京华数十万人的命,就这么昭昭然的要了宋千凝的心,这般妄为不给之颜色又给谁颜色。
且早已跟中洲国际组织沟通过觉醒计划的事,华国当局理应知晓,竟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杀人取心重启地球的勾当,是可忍孰不可忍。
随着一声轰鸣,偌大的京华城下起了一场白雪,万物成灰。国家的首都覆灭,无人生还,此事立时惊动了中洲其他国家,侵吞之势眼看要席卷而来,得了神谕后各国方才住手。
神界立刻降神平稳局势,在神界的支持下,华国新首都暂立在河东省燕京市,新兴的李氏一族成为新任掌权人。
大仇得报,叶啄尘心愿达成,但也付出了代价。如此草菅人命违反天规,便被打入凡间,永世不得飞升,再没了仙姿可循。
这番核平演变中,五大世家的主干、朝局里的重臣和东部军区的高官皆见了阎王,在轮回路上叫苦不迭。檀桦也在其中,倒觉得解脱了几分,竟笑了出来。多年筹谋,毁于一夕,实在可笑。他在轮回路上盼了又望,却未瞧见宋千凝的身影,心说莫非这轮回路上还有岔路?
而他牵挂的宋千凝却未在轮回里,肉身虽毁但以救世功德亦得圆满,又经了雷劫,在檀桦一行人离开后的第三日,灵体原地飞升成了莲花神女。
苏醒后,她立马召来叶啄尘留给她的侍卫,问了情况便要去神界找如寅了。
侍卫们百感交集,心道啄尘大人未见到这情景实在可惜,冲冠一怒为红颜也真是失了智了,却未言及此事,直接领着神女到了神界的九天宫——如寅的住处。
见到面色苍白打坐的如寅,宋千凝心里一酸,几步就走了过去,立即施展术法救治起来。
她的真身青莲跳了出来,悬在如寅发间,不断施法使伤愈合。感受到清凉的触感,如寅只觉遍体舒盈了起来。没过一会,伤就好了大半。他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家丫头在面前,哭丧着脸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