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呢喃归处,似佛偈未然,一语诵罢,宋千凝只觉身内一股暖流窜入,眼力、耳力都分明了几分。因客卧的墙背后就是入户的电梯,此时她耳畔全是电梯上上下下的声音,吵闹得紧。不过念到此处有了效用,她心里正高兴着,便不细追究了,索性继续练后面的几式了。
翌日,因是周末,宋汇与哥几个约了爬山,一大早就背包出门了。此行去的是川西省旅游城市乐州,爬的是着名的眉峨山。等练了半夜功的宋千凝起来,宋汇的被窝早凉了个透——是以听闻噩耗时,她后悔不迭。
好巧不巧,这一行宋汇几人坐的是动车,眼瞅着半小时就能到的地方,临到前几分钟高架桥断了,宋汇几人所在的车厢直接坠入眉江里,一行人全进了失踪人员名单。虽不是汛期,但眉江以湍急着称,坠江者生还可能微乎其微,更遑论整节车厢垂入江中。
慕容最先得到消息,接了电话手抖得不行,忍了又忍才没将眼泪掉下来,几近颤抖地跟宋千凝说:“小凝,你爸出事了,他坐高铁掉江里了。”
宋千凝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妈,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点点头,未再言语。
竟应验了——那个热、搜下的微、博高铁上爸爸领盒饭,宋千凝倏地落泪,独自仓皇了起来,所谓的热、搜升职爽文变成恐怖杀人游戏莫非是剑指她的亲人?那热、搜词条下还有什么微、博来着,她努力回忆起那一闪而过的页面。慌张后才发觉这都不重要了,她爸没了,现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出背后之人血债血偿!她才不信这背后没人运筹帷幄!
“妈,我出去一趟,我要到现场看看。”宋千凝起身,吩咐完林嫂收拾了东西就要离去。慕容本想一同前去,但省、委、常、委失踪,兹事体大,一个电话就被叫到省里坐镇指挥现场官、兵紧急救援了。
一路驱车一个多小时,才到了事发现场。离事发已过去四小时,抢救的黄金时间眼看就要过去,现场上了重机械,经吊机起吊,坠江的车厢终被抬起。
一车的人啊,就那么闷在车厢里,生生没了呼吸,无一幸免。
宋汇的告别仪式落在蓉城市郊的小苍山上,到场的皆是川西省权贵圈子里的佼佼者,一一上前对其妻女劝慰了几句,才安静地没有打扰地离去了。
等到宋汇的灵柩下葬,最后一人散去,宋千凝才对她爸走了这一事有了实感。
小苍山的天可真暗啊,宋千凝抬头望去,尽是乌云密布的天没有一丝光亮,看来连老天爷都觉得不公,欲泣欲泪将降大雨。
说时迟那时快,宋千凝心头的怨愤还未散去,大雨便倾盆落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倾泻而来,将宋汇的墓碑刷得一丝尘土也无。
“苍天有眼啊。”宋千凝拭去脸颊上的泪,不再啜泣,抬步坚定地同慕容下了山。
到了傍晚,意外来客。竟是许久不见的林啄尘由窗进了客卧,一进来便道:“节哀。”
宋千凝挤出一抹笑短暂在脸上保持了半刻,便非可控地冷下脸来,稍加思索道:“可是有事找我?”
林啄尘自是不计较这冷脸,不觉碰了一鼻子灰,只道:“确有一事。”话落,便仔细说起宋汇坠江的调查过程,最末还说了判定的事故结论,“此事乃移月国联合所作”。
待听到“事故乃人为”之时,宋千凝已是气急,只见她一拍床榻,满脸愤懑,一口银牙就要咬碎。此刻听到罪魁祸首“移月国”三个大字,更是怒极,却不明合意,问道:“宜岳国是谁?哪方神圣?还真拿了狗胆了。”
对于地球月球之争,核心当事人宋千凝尚不清楚,故而正是疑惑。
刨去时间穿梭和地球之母的由来,林啄尘将盘踞在中洲的两股胶着势力的来路、立场及移月国的组成各作阐明,宋千凝这才明白自家老爹是由政敌所害,成了妥妥的政斗炮灰了。
如此,这仇该如何报呢?宋千凝认真思索起来。暂时想不出来结果,便先放一放,总归是要了结的就对了。
“政、治层面的事情我不懂,倒是明白一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此番来向我说明这些,想来也非移月国的朋友罢。”宋千凝视线落在叶啄尘的脸上,意味不明。
“我说的,对吗?”
才入生生世世轮回中
见此情景,叶啄尘想起了那一夜。同是一双坚毅的眸子望着他说:“不拼一次,怎知情滋味?我说的,对吗?”说罢便笑着投了入凡井,落入人世轮回之中。
尚不待他回答。
好在这一世,他有机会可言,“我只是你的朋友,宋千凝。其他人等,与我无关。”四目相接,宋千凝看见了他的赤诚,心防卸下多半,转而问道:“告诉我这么多,你需要我做什么。”
“做好你自己就成,不管面对什么。”只愿你不为这世间所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唯此夙愿,希望得偿。对于未来如何发展,叶啄尘虽有些神通,却也无可奈何,故而在心中希冀道。
做好我自己?谈何容易。宋千凝长舒一口气,但想着事在人为,人总不能灭了自己威风,便也乐观起来,微笑着道:“你这话,我记下了。”
叶啄尘亦是展颜,见话说的差不多,起身告辞,须臾间就跑了个没影。个个都来无影去无踪的,惹得宋千凝好生羡慕。她坐回床上,从手上的纳戒里拿出了功法,自行练将起来。
算下来,这套功法至今已练习小半月,全文已然默诵。对照一遍无误后,宋千凝就将功法收至纳戒里,循环往复地练着,一遍下来有一遍的提升。待重复至不知第几遍之时,她指尖便微有电流感,滋滋滋的,眼见一道浅淡的光晕升腾起来,将她全身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