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成看出了罗霄在转移话题,他眼底的悲色那么明显,明显的快要感染到自己。所以骆成率先站起身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哎哎哎,都听老子说。等这次讨伐结束了,我就回老家结婚,到时候给你们每人一颗红枣吃。”
“不是,就给一颗红枣?你也忒抠搜了吧骆成。”
笑骂声源源不断,然而树枝突然颤动着将鸟雀惊起,一根冰锥很快刺穿那只鸟儿的胸膛。树木只在眨眼间便形成一个巨大的护盾将最近的人们包围。唯一一个走这条路的只有罗霄带领的猎鹰兵团,其他兵团都是通过大路前往c区,兵分三路打算慢慢包抄c区。
然而骤降的气温很快让周边所有都染上一层白,飘落的雪花带着腐蚀性。
“有敌袭!”刚刚还在笑着八卦罗霄的小男孩才拿起话筒将信号传递出去,一根冰柱就穿过他的喉咙,将他钉死在树桩上。
罗霄瞳孔震缩,队伍里那个最不起眼的孩子此时脸上正挂着诡异的笑容。不断伸长的带着尖刺的手所到之处皆是血色连连,接着又有六七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动攻击。
罗霄慌忙躲避时回想起最开始扶华拨来但是因为信号没能接到的星链。
a区出了内鬼。
而距离这条小路十几里远的能量塔上,沈慧正百般聊赖地抛掷着手里的按钮器。她似猫儿般慵懒地蜷着身子,樱唇微张:“我们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你不派兵增援罗霄,再让我们毁掉能量塔,你就会成为下一个尼古拉德,帕斯先生。”
沈慧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而隐没在黑暗中的帕斯早已吓得小便失禁,身后的两只异种正饥肠辘辘地盯着他看,沈慧的指尖富有节奏地轻轻敲击桌面,将音节一点一点吐出来:“可是你说话不算话,竟然还想加固能量塔。忘了告诉你,a区一半的高层,都是我们的人。所以,就算你不信守承诺,我们也能切断对罗霄的支援,至于能量塔等它们吃完饭,再炸掉好了。”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沈慧没有理会身后的惨叫声,她从塔上轻盈地跃下,她张开双臂感受着失重带来的心跳加快,在快要接触到水面时打开飞行器,在水面刮起阵阵涟漪。
水中的倒影笑靥如花,“好久,没来这里了。”
嘀嘀嘀嘀嘀——
“嘶”扶华倒吸一口凉气,准备翻身时手背的刺痛迫使她睁开双眼。消毒水的味道很快填充整个鼻腔,扶华的视线模糊不清,入目的尽是白色。
光当——
水盆被打翻在地,溅起的温水落在扶华的脸颊。“囡囡!”
熟悉的夹杂着方言的喊声将扶华最后的不清醒驱散,她的大脑还未作出反应身体便腾地挺直。她双手垂在床边,脑袋上戴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营养液还在不断地输入。扶华仄目看见熟悉的那张脸时,明明没有任何要哭的欲望,可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滴落在了被褥上。
她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钟表,3月15号她记得自己落井时是2月15号。
扶华还未张口就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搂入怀中,真实的触感与温度很快刺激着她泪流满面。扶华艰难地抬起手攥住女人的衣袖,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妈妈我以为我回不来了”
半小时后——
陈华端起盆重新去接水的空隙里,扶华仰靠着床望向窗外。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如果真的在那里度过了七年,怎么可能醒来才只过去了一个月呢?
窗外一尘不染的天空蔚海如蓝,时不时还有白鸟成群结队地掠过天际,带走一片又一片柔软的云彩。艳阳挥洒下的温暖和光一并落在扶华的床铺上,她缓缓地翻掌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
“真的只是梦吗?”
扶华眼神飘忽,可每当看见窗框上摆放着的那朵蓝色的假花,视线就又一次不自觉地凝聚起来。“真是奇怪”
等待母亲回来的时间太长,扶华无所事事地打开手机随意地刷着视频,本是在看各个地区的风景,可当扶华的视线触及创作者的名字时,她的嘴唇却不可控制地颤栗着,喊出那两个字。
“扶光?”
扶华顿时觉得脑袋涨痛,好似被什么东西塞满濒临极限。
不论是脑海还是耳畔,都不间断地回荡着一段话。
“多少个扶光的死去,才能诞生一个扶华。”
“那只是我幻想中的乌托邦,渴望至极的理想乡。”
“咳咳”扶光的闪避越来越笨拙,谢温烬连续不断地攻击也渐渐变得没有空隙。那道火焰不再是如海般蔚蓝,它就像是扶华自刎时喷涌而出的鲜血。扶光的右眼又开始疼痛,斗兽场毫无征兆地崩塌是否意味着谢温烬的术式也没办法维持太长的时间,又或者这个术式需要消耗他大量的元力。
一支箭从左侧射来,扶光咬牙闪躲却还是被擦伤了左眼。流下的鲜血又一次地模糊了视线,扶光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极限。即便是再多再强大的晶核,也没办法维持一个死人高强度的元力消耗。
随着斗兽场彻底化作齑粉,谢温烬的火焰也逐渐变回了蓝色。
眼前肆虐的蓝色火焰就像一层层翻涌的浪,目光所至之处生灵涂炭。不远处昔日金碧辉煌的蒂斯歌剧院已经化作了焦土,耳边的笑声不复。
扶光捂着血流不止的左眼跪在地上,“合着,一定要我两只眼睛都瞎了才肯罢休是吧。”她粗喘着说道。
“谢温烬,收手吧。”扶光的声音沙哑的几乎难以听清,断了的刀上还有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