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只觉得荒诞,要将旁边的小豆丁和以后那个把自己开膛破肚了的人联系在一起,还挺难的。
扶光问道:“如果有一天,你珍视的人,和你绝交了,还把你卖到了原本你待着的实验室”
“我如果能跑出来的话,就把他扔到粪坑里去!”谢温烬没等她说完便接了话,他愤恨地跺了跺脚,稚嫩的话惹得扶光哭笑不得。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碧蓝如洗的苍穹,轻轻地“嗯”了一声。
“和我想的一样。”
莫比乌斯环
“你为什么会在沙漠里?”孤雁振翅掠过天际,一根羽毛缓降至扶光掌心。她把玩着手中的羽毛,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着他。
谢温烬手指绞着扶光的袖子,拽出层层褶皱。他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我就记得在手术的时候我太疼了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没走多久就碰到大姐姐你了,对了!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扶光抿唇,半晌才开口:“无名。”
谢温烬一知半解的眼神让她哭笑不得,他问:“大姐姐,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写给我看,我想记住。”
“无名的意思就是没有名字。”
“可是”
扶光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拉住还想要往前走的谢温烬,就像一只警惕的母狮将幼崽护在身后。
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电光火石间蓝色的丝线将谢温烬半吊在空中,扶光撤到右边伴随着谢温烬的尖叫声,一只异种从沙堆里钻出来。旋转带来的头晕和失重感让谢温烬没控制住自己,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呕吐物落在那只异种头顶的缝隙里。
扶光接住谢温烬,看着那只异种的模样啧啧两声摇头。看惯了世界那副好皮囊,再看到这只异种恶心的外表,扶光实在是难以接受。
血臭味和怀中谢温烬的呕吐味一起袭击着她的味蕾,目测下来,那只异种不过是c级。要让丝线沾到这只异种的□□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在沙漠没有可以补充能量的东西,所以省一点元力是聪明人的选择。
扶光落地站稳后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她没有任何武器,只好抬腿狠踹那只异种。它的脸被踹的凹陷进去,失去控制力的同时就要倒下去。扶光眼疾手快地扼住它的脑袋向左一扭,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就像一记重锤砸在谢温烬的心上。
那只异种抽搐着身体倒了下去,扶光仔细检查以后还是补了一脚,溅起的血弄脏了鞋尖。她正皱着眉思考怎么清洗,一只手就伸了过来。谢温烬蹲下身轻轻用手擦拭着扶光的鞋尖,她欲阻止谢温烬却道:“无名姐姐救了我,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天色渐晚,沙漠早晚的温差就像是隔了一条银河。夕阳的余晖就像胭脂洇透了无边的苍穹,泛着一片绵长的红晕。仰头时不断能看见白鸟飞过头顶。扶光不清楚白鸟的具体品种,夕昏落入眼眶后,眼神忽而就像一杯浓稠的红茶。
温度下降的极快,转眼间乌云挤在了一起。谢温烬语气尽是新奇,明明马上就要变成落汤鸡,可他却丝毫没有担忧,反而兴高采烈地问道:“无名姐姐,沙漠也会下雨吗?”
扶光被他的话唤起了一段无关紧要的回忆,在c区外有一座名为冥界的沙漠。这座沙漠死寂沉沉,只有异种会盘旋于此。她和谢温烬似乎曾来过这里。而且还是被谢伊·朗福德抓来的,也是在这座沙漠里,她第一次遇见切茜娅。
不断衰退的记忆让扶光心生恐慌,如果世界只是在骗她,如果她真的沦为了傀儡。那样的话罗霄一个人究竟要承担多大的压力。
扶光嘴角下垂,一滴雨落在耳边。“冥界”几十年才可能会有一次降雨。但根据她的记忆推算,这次仅隔了十三年。或许会有人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可当平衡被打破,是不是又说明了坤灵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冥界”久旱逢甘霖,可甘霖之后却是无尽的痛苦。
雨越下越大,但一道屏障挡住了所有的雨丝。谢温烬的惊叹声回荡在耳边,很快又闷了下来:“我最讨厌水了,以前他们总把我的头按在水里。还把那些脏兮兮的东西倒进水里,无名姐姐,你喜欢火还是喜欢水啊?我更喜欢火一点,被水淋湿了会很冷,而且什么脏东西都能往水里倒。火又能取暖,又能烧掉那些脏东西。还能烤肉吃!”
扶光哼笑一声只当是童言无忌,但她走着走着,步伐就慢了下来。
为什么治愈系的水异能会在她手里变成强攻系?从最开始被杀死的那只异种,在扶光看来就是肮脏之物。拥有异能的人本就偏于少数,水系异能更多是出现在贵族手里,只有拥有异能的人死去了,才能从中取出晶核。而贵族不敢上前线,所以拥有水异能的人大多都是寿终正寝后将晶核传给继承人。
有的人天生拥有异能,有的人是靠后期斩杀拥有异能的异种来获得。正因为她是通过杀戮获得了异能,而那枚晶核在异种的体内本就是藏污纳垢,所以才会从治愈转变为强攻。每一次的杀戮都在助长扶光的异能,所以她完全有理由认为,提升水元素异能最快的方法或许就是依靠杀戮和恶念。
而火,烧掉所有的污浊才能让火焰更加旺盛。但这又是代表着什么?扶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大概,忽而,尼古拉德的死就像一个警铃在扶光的心里响彻云霄。
她有听罗霄说过,唯一能够适应火元素的只有异种和赫鲁人。那是不是意味着,每杀掉一个赫鲁血统或者异种以外的人,就能促进火元素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