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门外喊一声:「阿织!告诉老梁一声,我房间里的花该换了,现在立刻马上!」
阿织脆生生说一声是,笃笃笃跑下楼去了。
我的窗子打开就能瞧见后花园,因此她嘹亮的嗓音让我听得一清二楚,她说的是:「梁熠!你爹呢?小姐说她要换鲜花,催得急呢!」
梁熠的声音一贯低沉,不疾不徐的,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阿织的声音绕了半座宅子,又出现在我门口。
「小姐小姐,老梁不在,梁熠说他来换!」
我将被子拉过头顶,笑得灿烂,眼睛都被笑旋儿挤得只剩一条缝,却偏要装得恶声恶气,「怎么是他呀,他笨手笨脚的,别弄坏了我的花儿。」
我刚打了个顿想缓口气,阿织这个笨丫头就接道:「那我让他别——」
我当机立断喝一声:「好吧,那你让他快来。花不换,我可不起!」
话音刚落,门嘎吱一声打开,又嘎吱一声关上。
我又嚷:「阿织阿织,你去厨房盯着老母鸡汤,一分钟都不能走神,等会儿我让梁熠来喊你。」
阿织应一声好嘞,咚咚咚又跑下去了。
门落锁的声音响起。
鞋子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
我闷在被子里,悄悄掀开一条缝看外头。
我只能看见他的腰和手上动作。
他干活挺利落,三两下就把书桌上的红色鲜花换成了一簇白色的。
「我换完了。」他说。
我压低声音:「让我验收一下。」
少年不动了,声音带点笑:「怎么验收?」
我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光裸的手臂,手指弹琴般乱按。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我栖息在空气里的手被人握住了。
少年的手掌还带有花茎的水珠,湿润又温暖。
我拽住他的手掌,拉进被窝里,用力亲了一口。
「就这样验收啊。」我抱紧他胳膊,脸颊蹭了蹭,笑得像只餍足的猫。
下一秒,我的被子被人掀开,我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早春微凉的空气中。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我身上,打出一道道清澈的光影来。
早春有蓓蕾,开在我身上。
「你干嘛!」我下意识捂住胸口,怒瞪他,「流氓!」
少年郎伸手握住我手腕,缓慢地拽开在两侧。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羞得脸颊烧红,赧然地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