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晚嗓音微哑,“我现在就在医院。”
霍承锡嗯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鹿晚却听到了话筒那边传来了电话铃声。霍承锡对鹿晚道,“你等会把你所在的医院发给我,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开个会。”
又是这样!他但凡多问一句,她就会将妈妈生病的事情都告诉他,像从前那样,寻求他的庇护。
可是他没有,加上宋云思的那条朋友圈,鹿晚忽然觉得心很累。
也许她早该明白,你所依赖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你所依靠的山总有一天会轰然倒塌。
所以,你只能靠自己。
鹿晚挂了电话,她看着和霍承锡的聊天框,他什么都没向她解释,甚至连哄骗的话都没说一句。可是他问她在哪个医院,或许是想开完会来看她?
鹿晚内心深处还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她点开位置,将自己所在的医院发给了霍承锡,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检查室的灯亮了起来,江云霞被推了出来,鹿晚跟着医生一起将江云霞送回病房安置好。
十点钟的时候,鹿晚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她摁下接通后,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鹿小姐,是我,司机小刘。”
鹿晚心内一跳,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病区入口,空空荡荡地一个人也没有。
鹿晚问,“小刘,有事么?”
小刘道,“是这样的,霍总本来说要过来,但是他临时有事出了趟门。所以让我过来陪您看完病,然后带您回枫山。”
鹿晚内心一片失落,嗓音也有点冷淡,“我没事,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小刘有点着急道,“可是我答应了霍总要带您回去的。”
鹿晚叹了口气,“真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跟他说。”
小刘劝了半天,拗不过鹿晚,只好走了。鹿晚靠坐在医院长廊上的椅子上,有种漫无边际的绝望感。早知道是这种结局,也许不抱期待就不会失望。
鹿晚给霍承锡发了一条消息,“太晚了,我不过去了。”
霍承锡也是第二天才回复的消息,“嗯,那你好好养着。”
这两天,霍承锡只给鹿晚发了一条消息,就是问她病好了没。鹿晚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索性没有回那条消息。
后来,霍承锡也没再给她发。
江云霞做手术的前两天,霍承锡给鹿晚来电话,让她去一趟枫山别墅。入夜,鹿晚趁着江云霞睡着之际打了辆车,去了枫山别墅。
京都又下雪了,临近元旦,别墅区也布置得张灯结彩。鹿晚打着车来到别墅门口,用身上的备用钥匙开了大门。
天空中雪越下越大,将鹿晚黑色的帽子染成了雪白的颜色。她站在别墅门外,霍承锡的车子从后院车库驶了出来,见到鹿晚,司机将车子停在了她面前。
车子后座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霍承锡那张冷峻的脸。
“你要出去?”
霍承锡皱了皱眉,望着鹿晚冻得通红的脸。
“嗯,临时有事,要出个差。”
明明是他让她来的,来的路上鹿晚想了一路,也许是时候该结束了。她不想让自己的青春岁月就这么耗在一场没有希望的关系里。
鹿晚抿了抿唇,眼底的光芒暗了又暗,“我有事跟你说,能等一会么?”
08结束
霍承锡大概是赶时间,匆匆忙忙急着出门,于是对鹿晚道,“有点来不及了,你先进去,等我回来再说。”霍承锡想了想补充道,“这次出差时间有点长,可能需要一个月。”
鹿晚张了张嘴,想要出口的话再次被堵了回去。
鹿晚望着霍承锡,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熄灭,她淡淡地垂下眼眸,“哦。”
霍承锡看了一眼鹿晚那双漆黑幽暗的眸子,莫名觉得有些心惊,他伸手,替鹿晚弹去了头顶的落雪,柔声道,“以后你直接住在这边吧。”
鹿晚抬头看了霍承锡一眼,依旧是冷淡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之下是薄薄的唇。都说薄唇的人薄情,鹿晚以前还不信。
他是想继续养着她?让她做他的笼中雀?!
鹿晚张了张口,强行忍住了想要落泪的冲动,“不必了。”
被鹿晚拒绝,霍承锡微微凝了凝眉,也没时间多问,“那我走了。”
望着霍承锡的车子消失在夜幕之中,鹿晚的眼眶酸涩难忍,她仰起头,一片片冰冷的雪花落在她脸上,眼睛里,化成了一行清泪流出了眼眶。
鹿晚擦了泪水,推开门走进别墅。因为霍承锡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王阿姨一般打扫完卫生都会去后面她自己的房间住。只有在霍承锡叫她的时候她才会出来。
鹿晚进屋的时候,王阿姨已经回房间休息了。鹿晚没有惊动王阿姨,只是在门口玄关处换了一双拖鞋上楼。
也许来的路上鹿晚还有过不舍和纠结,但是这一刻,她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鹿晚走进那间熟悉的卧室,因为偶尔来住,所以她带过来的衣服也不多。别墅里的大部分衣服都是霍承锡让人送过来给她的,全部是品牌的高定,但是鹿晚只挑了一小部分日常的衣服穿,还有很多漂亮的裙子和礼服她几乎都没有动过。
鹿晚在衣帽间里转了一圈,这几年霍承锡送给她的包包和各种奢侈品首饰也不少,不过她平时都很少用,她怕拿着那些大牌贵重的包包出门会被同事们非议,因此那些东西大部分都存放在这间衣帽间里。
翻开床头柜的时候,鹿晚被里面整整齐齐堆迭的安全套惊呆了几秒钟。她苦笑了一下,记得几个月前的某晚,霍承锡出差回来已经很晚了。洗完澡想和她温存一下,结果做到一半拉开抽屉才发现没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