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想起她爸说起,俩人在她中学时候,还是不错的朋友。
“叔叔,我爸妈在羊城呢,家里有些事,明天就来啦。”楚琅礼貌地回答着。
“嗯。”何爸虽没再说什么,心情却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安顿好二老,楚琅只请了半天假,忙不迭地赶回医院——何谦鸢下午就回来了,俩人刚好接上班。
“你瞅瞅你,一天就知道瞎忙活不着家,怎么能让人姑娘的父母放心。”何妈嗔怪着自己奔波得满脸倦容的大儿子。
“她支持我。”何谦鸢一想到楚琅,脸上的笑意就荡漾开来,“我们都在事业起步阶段,互相能理解。”
“你那还叫个什么事业。”何妈不以为然,“你有没心思接你爹的位置,我看吶,楚琅这孩子踏实,还是医生,人家那才叫事业。你以后就在家照顾她,咱家有的是钱,够你俩花了。”
何谦鸢满头黑线。
下午楚琅下班,何谦鸢驱车去接,一见面楚琅就一副“质问”的表情看着他,眼神无声地叫他老实交代。
“这不正好我爸妈都在德国嘛。”何谦鸢摆了个“大王饶命”的姿势,“我又怕你天天对付吃,胃再犯毛病。”
“我当然知道你是好意……”楚琅只是觉得,就因为她去进个修,还特意开家饭店这件事有违她的认知。更何况那老板还是她的公婆!要命,她感觉自己总蓬头垢面地出现在餐厅,还吃那么多!!!
“我爸妈是真心喜欢你。”何谦鸢握起她的手,来回揉搓着手背,“但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以后有什么事儿我都和你商量,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楚琅小小叹了口气,“只是你也知道,我本来面对他们就没有底气,我今下午一直在脑海里回想有没有在餐厅出过糗,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何谦鸢看她这焦灼又自我怀疑的样子,连忙搂着人哄着:“我错了宝贝!当初我真的只是想开个餐馆,你也知道,我这工作不稳定,我也想把手里的钱活起来,你恰好要去德国,我就心想正好!我爸妈是听说我要投资,问得详细了些,我就说起你,也以防他们再给我介绍别人家的孩子,没想到他们很喜欢你,而且我爸妈在那儿经营着,我也放心,而且餐馆又不只有你一个客人对不对?我也算赚到了第一桶金。”
楚琅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何谦鸢见状连忙从后车座摸过个包,拿出个保温壶来。
“对了!今晚吃大餐,怕你刚上完班没食欲没精神,给你熬了一壶红枣陈皮茶。”何谦鸢拧开盖子,吹了吹表面,殷勤地递过去。
楚琅小口啜着,没再说什么。她知道他的意思t,他谈到生意和投资,不过是替她的别扭寻个出口,找个台阶下。
人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理解已是不易。楚琅在心底默默接受了他这一片豪掷千金的好意。
“哎,也得亏了你。”楚琅换了个角度想,“要是今天我真是第一次见你爸妈,估计回酒店那一路,我腿肚子都哆嗦了。但你当初见我爸妈,怎么就那么自然呢?”
“你这形容的,好像我们高中早恋,怕被家长发现。”何谦鸢调侃她,“更何况,高中时我也见过你爸,那时候我爸总找叔叔钓鱼,本来他一周就休息一天,结果一天都窝在河边不见人影。后来有一次,我就非要跟着去,那是个伏天,又闷又热,河边的蚊子嘴太毒,给我叮了一整腿包。从那以后我就和钓鱼这项娱乐断绝了关系。”
楚琅从稀薄的记忆中提取画面,那时候她爸确实酷爱钓鱼,还买了根不菲的鱼竿,被妈妈拎着笤帚撵着揍。他还因为钓鱼受过伤,腿肚子上现在还有疤痕。
不过她笃信,那时候两位爸爸,可没想到日后能结成亲家。
缘,妙不可言。
何谦鸢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酒店服务人员领着二老下来,何爸穿着高定西装,何妈则换了身藏青色金线边的旗袍,不知何时还找人盘了发、做了造型、化了淡妆,气质卓群。她一上车就兴高采烈地问楚琅:“怎么样,我俩明天穿这身去见你爸妈行不行?”
悄悄(集合,发车!)
楚琅心想,这也太隆重了。
“呃……很好看。”当她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好久都没磕巴了。
真是紧张啊。
何谦鸢订的地方,一家私密性很好的会所。主要是他爸在迎海也算个人物,这次回来也没知会董事那边,所以把明天两家的会面也定在这里。
席间何谦鸢一直在帮楚琅夹菜,整得她更不好意思,在桌下直拍他大腿。
趁何爸出去接电话,何谦鸢凑到楚琅脸侧,小声和她咬耳朵:“再摸我大腿,今晚有你好看。”
何爸一回来,看自己准儿媳妇不知怎的,脸竟比桌上的蒸蟹壳还红了。
“小楚啊,明天我俩去接你爸妈。”何爸开了口,“何谦鸢,你就等着接小楚过来一起,不用让她再请假折腾了。”
“就是就是。”何妈看自己的儿媳妇,哪看哪顺眼,“我们都是闲人,回来也是玩的。”
楚琅刚想婉拒,何谦鸢按了按她的手背,“没事儿,你明天不是要上到五点多?我跟爸妈一块儿去接叔叔阿姨,再去接你。”
小小的包房里坐着药企总裁、乐坛黑马、优雅贵妇,自己倒成了那个被保护和在意的对象。她能感受到,何家当真是把她认作了自家人。
楚琅饭后给父母去了信儿,楚妈果真如她所料,开口便是拒绝——哪能让人家单独跑一趟?还是何谦鸢接过话头,说他爸想叔叔了,在酒店等不住,楚妈才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