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楚琅正在这张今晚他将要睡的床榻上。他喉结滚了滚,欺身向前,和她隔了半个人的距离,双手撑上墙。他那明亮如炬的双眼盯住她一瞬,低头衔住了她的嘴唇。
果真还是想象那般柔软而温热。这触感如同电流般穿梭在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内心翻腾,恨不得抛弃理智、继续得寸进尺。
楚琅被他堵得换不过气,眼尾憋出一抹红。何谦鸢唇齿间咖啡的苦涩将她侵占,她后悔自己不该买清涩的美式,让这甜蜜的吻都带了苦味。
许是见她有些呼吸不畅,何谦鸢饶过她,退后半步松了口,却在她大口呼吸平复过后,再度啄上她的唇角,碾磨上唇瓣,像亲不够似的。
在清醒的头脑被欲望彻底烧毁的顷刻之前,何谦鸢恋恋不舍地离开这双水润得有些肿胀的唇瓣,用粗粝的指腹轻抚。
“好了,我不饿了。”他坏笑着勾了下她的鼻尖,楚琅恼羞成怒地抓起枕头,朝他肩头打去,反被他捉住手腕。两人在床上幼稚地打闹起来,可力量悬殊,楚琅没一会儿就被按倒在床边。
两人气喘吁吁,何谦鸢放开挣脱她的手,和她并排躺在了一起。他捉起她的手,像是在研究她白皙修长的手指,目光专注。
“你在看什么呀?”
何谦鸢笑而不答。他在观察她手指的粗细。楚琅的手指像葱白似的又细又白,家里那枚母亲的钻戒和她的手指比起来似乎有些大了,她这个指围恐怕得特殊定制。
他想象着楚琅的无名指上戴着他定制的戒指,目光深情,仿佛那手指都被标上了印记。
那位置必须属于他,也只可能属于他。何谦鸢自恋地想,这世上没一个男人能比他更爱楚琅。
入夜
两人就这么并排躺了会儿,许久不见的陌意便四散,仿佛又回到了在迎海的时光。
“饿不饿?”何谦鸢把胳膊伸到她颈后,绕着她耳边的几缕碎发。
“还好。”楚琅躺在这柔软的大床之上,感受着何谦鸢的体温。太舒服了。放松一切的惬意,心中热潮涌动。原来她不是觉得德国陌生,而是心之归属不在身侧,就算到哪里,都是异乡。
“吃一口吧,要不这顿又捱过去了。”何谦鸢心疼地看着她瘦削的脸蛋,“又瘦了。”
“哪有。”楚琅侧过身来,无辜地看着他,“我真的顿顿管饱!可这肉……它自己不长吶。”
“权当你在凡尔赛了。”何谦鸢拿她没辙,打客房电话交了两份面上来。
何谦鸢这次订了十天的行程——抛去往返两日,一共能在德国八天。等饭的间隙,他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下,把衣服都挂进了橱柜。
楚琅想起身帮忙,被他按回了床上——说是她要再伸手,那就再强吻她一次。
楚琅只能红着耳朵坐在床边,晃着腿看他忙碌。他的行李箱井井有条,衣服都放在一侧,迭得t整齐,就连鞋子放在鞋盒里。不像她,来时乱塞一气,到宿舍一打开,像垃圾车刚倒里的似的。
“吃完饭休息会儿,下午去慕大逛逛?”何谦鸢把刚穿的外套也挂了上去,“看今天天气还不错,也不算晒。”
救命,明明何谦鸢是来看自己的,怎么一副自己被安排了的样子?但她本意如此,便应了下来。
“逛完我带你去吃那家中餐厅!”楚琅总算找回了主场,从她第一次去那里吃饭,就想着以后若是何谦鸢来了,也一定会夸赞厨师的手艺。
“不急。”何谦鸢朝她神秘地笑笑,“今天晚上,我订了个好地方。”
楚琅的遐想被门铃声打破——何谦鸢一开门,服务生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他赶忙接过,礼貌道谢。
“日式拉面?”何谦鸢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到了德国,会上来两盘子意面或千层面一类的东西。
“嘿嘿。”楚琅很满意他的表情,“那天我俩起的晚,也没什么胃口,就叫的酒店的餐。你再吃口尝尝?”
何谦鸢听话地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这味道……他疑惑地又挑起几根面看,这熟悉的卷曲度和口感……
“这是泡面?”他哭笑不得地问。
“对呀!”楚琅也坐到桌前,拿起筷子,“我可是至尊泡面杀手!一口我就尝出来了,连它的包装我都记得。酒店只不过加了一颗蛋、几片叉烧和几根青菜而已。”
“没想到到了德国,也逃不过预制菜的手掌心。”何谦鸢摇摇头,但不得不说,这汤汁确实调配得鲜,像用真的豚骨高汤熬制的似的。
全是科技与狠活啊。
“但那家中餐厅不一样。”楚琅一提到那家店就神采奕奕,“肯定都是现做的!”
“就这么喜欢那家店?”何谦鸢单手揉着额角,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那是!”
楚琅以为他是在笑自己的执着,殊不知何谦鸢正在心里暗爽——刻意的选址、筛选多轮的高薪厨师,连每样食材都有专门的订购渠道,看来他的用心谋划没白费。
饭后俩人依偎在沙发上聊天,一直等到错过最晒的午后才出发。
何谦鸢打了个uber,车停在在慕大的正门。这所学校的建筑很有德式风情,颇有艺术气息,每栋楼都各有特色,正如慕大本身,专业多样、琳琅满目。
他们牵着手漫步,有些热了,楚琅将外套脱下系在腰间,两人就像大学恋爱的学生行走校园。
楚琅大学学医,课程表排得快比高中还满,一有空闲就往图书馆和宿舍里一待,对迎医大的校园都不甚熟悉;何谦鸢则是醉心学术,搞起代码来整日泡在机房,纵使不断有桃花上门,他从来没动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