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今儿可高兴,一个劲跟那些个朋友吹,说自己女儿被派去德国深造。”楚妈用热水透了个毛巾,拧干给楚爸擦着脸,“结果三忽悠两忽悠,让人给灌倒了。”
楚琅突然想到什么,跑到厨房,回忆着何谦鸢的做法,照葫芦画瓢,用柠檬煮了碗醒酒汤。
“你还会做这个?”楚妈只抬起眼皮轻飘飘看她一眼,她就差点把何谦鸢交代出去了。
“让爸上里屋躺着吧。”楚琅看他喝得红头涨脸的,也是心疼。
“你那屋里多干净。就让你爸在沙发上睡,万一半夜再想吐,离厕所还近。”
楚琅没再反驳,从里屋翻出个薄被给她爹盖上,没一会儿就听得鼾声响起。
“楚琅,你也大了。”楚妈把毛巾放进热水盆里,“妈就一句话,女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怎么突然说这些……”楚琅有种不好的预感,刚要起身端走水盆跑路,就被楚妈按下。
“我们好歹在迎海生活了二十多年。”楚妈神色温柔,刮了下她的鼻尖,“这房子,一月多钱我心里有数。方正亮堂,收拾得还干净,这光你自个儿可做不到。”
“是你导师的儿子?”
好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她匆忙解释:“不不不,妈,真不t是他。”
“小伙子做什么的?”
“呃……”楚琅觉得何谦鸢的职业向长辈解释起来好像有点……
“没事,你这去德国一年,还什么都不准成。”楚妈看看自个儿老头,又转头瞅了瞅闺女,“等你回来再说。”
“嗯。”
上学时候,总觉得爸妈不懂自己,什么都要约束,什么都要否定。等过了那毛躁幼稚的年纪,才发现其实父母从未站在自己对立面,只是走过相同的路,吃过相同的苦,才会格外关注,唠叨个没完。
接下来几天,楚琅带着爸妈可着迎海转,仨人租了个小车,仍旧是楚爸担任司机,好几个瞬间都让楚琅恍惚觉得,好像回到了爸妈还在迎海,周末全家一起出去玩的日子。
好像她还没长大。
鼻头酸酸的。
“哎,这不你小时候吵着要去那游乐场?”楚爸开着车往旁边一瞟,“没想到还在呢。”
“去看看?”楚妈见楚琅看着窗外愣神,“我和你爸还没去过。”
“啊?你们不是恐高来着。”楚琅压根儿没寻思能提起这话头,“不去了不去了,你俩这岁数也玩不了什么项目。”
半小时后。
楚爸兴奋地拿着通票,过来和排队的母女俩汇合。
“今天竟然还是休息日,日子都过糊涂了。”楚妈拿方才路边递来的传单当扇子,“来玩的人真多,我看我们这个岁数的也有嘞。”
“现在人都会享受啦。”楚爸感叹着,“不像咱,落伍喽。”
楚琅边感慨时间如流水无情,边用手机查着游乐园里的项目,看看什么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