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头疼得要命。作为朋友,他自然希望这二人能成眷属,可这眼下各自明明都有伴侣。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他又走远了些,不愿掺和这些事儿。
到底是在外头睡,楚琅没睡得很踏实,半夜想起来上个厕所。她还怕吵着何谦鸢,轻手轻脚地出去。营地的卫生间要经过常宁他们帐篷,她迷迷糊糊走过去,突然听到一段对话:
“你自己的选择,要自己负责。”
这是常宁的声音。
她屏住了气,瞬间清醒了大半。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大花带着丝哭腔。
“花,你不是看不惯澹玉嵘,你只是看不惯我有女人。”常宁也没再像往日那般哄着她,语气颇有些不耐,“你也大了,既然你把我当哥,我就有婚恋自由的权利。大花,我不是你的玩具。”
“那我要是不把你当成哥呢?”
楚琅不愿招惹是非,步子迈得快了些,可偏偏俩人争吵声实在不容忽略——
“那你把亓津当成什么?”
大花没有回话。
“回去吧,趁他还没醒。”常宁叹了口气,“你该长大了,大花。我承认曾经爱慕你,可我不愿插足他人感情,回去吧t。”
溪谷大漂流!
楚琅这厕所上的,从头到脚都清醒了。回去时她刻意绕了段路,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偷听”。
她刚要拉开帘子,身后投下一道阴影,她吓一激灵,刚要叫出声来——
“是我。”何谦鸢捉住了她的手腕。
何谦鸢本来在溪岸边打水漂玩,打累了一回头,正巧看到楚琅从卫生间往回走。
“绕这么一大圈做什么?”
“就……”楚琅见他神色清明,不像刚醒的样子,“你怎么没睡呀?”
“有点失眠。”他仰头瞅了眼高挂的月亮,“你再去睡会儿。”
楚琅看他莫名有些感伤,觉得放他一人在这月夜中漫步,也太过孤独。
“我也不睡啦。”楚琅指指不远处的山坳,“我们去溜达会儿吧。”
夜晚山中并不宁静,正如两人的心也各有各的乱。楚琅还是没忍住,把刚才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
“常宁应该是喜欢大花的。”何谦鸢踢着脚边的石子儿,“而大花……我觉得更多的是对异性年长者的依赖。”
楚琅不太理解这复杂的情感。作为感情的初学者,她只觉得常宁和大花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她也以为,那会变成爱情。
“缘分这东西,太玄乎。”何谦鸢牵起她的手,“我只知道,喜欢的一定要争取,一定要追求。至于对错合适与否……该交给时间去考究。”
两人一直沿溪走了半个多时辰,楚琅生了朦胧困意,两人便回帐篷眯了会儿,天就蒙蒙亮了。
山野间的清晨喧闹,鸟叫虫鸣,潺潺溪水,一行人七点多钟就纷纷醒来,可似乎只有紫昶伟和澹玉嵘元气满满,其他人眉宇间多少都有些疲倦。
何谦鸢包了辆中巴车,众人吃过早饭后起了程——虽说那漂流也是在这大山之中,可要绕过两座山头,并且漂流的终点挨近他们露宿的营地,没必要开车。
楚琅找了个后排的座儿,倚在何谦鸢的肩膀上。她明明困得发晕,头脑却因为要去漂流而兴奋清醒。
她对这种刺激项目一向很向往——不过她的爸妈都是稳当的性格,就连小区里的滑梯都觉得危险。
何谦鸢看着面色无异,浑身透着一股慵懒劲儿,一条胳膊随意圈过楚琅,手指熟练地缠上了她鬓边的碎发。
车子在山路颠簸一个多小时才到了目的地。因为漂流要玩水,男人们都穿着背心和短裤,澹玉嵘穿着一身紧身荧光粉速干衣,更显性感魅惑;大花则是学院风的短袖短裙,少女感十足。
只有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套装,素雅得很。
“水枪怎么卖?”紫昶伟一下车就被门口琳琅满目的水枪吸引了眼球。
“自动的50,手动的30,带图案的加10块。”老板看这一波人来了兴致,赶忙起身迎客。
“喜欢哪一把?”何谦鸢牵着楚琅笑得宠溺,“我买单。”
“哎哎别买光自己的啊。”紫昶伟挑了把最贵的“机甲风”水枪,各种配饰配件加起来得80一把,“可怜可怜我孤家寡人。”
何谦鸢嫌弃地点了点头,摆摆手让他离远点。大家都挑了各自喜欢的水枪,何谦鸢大方地买了单,到穿戴救生衣的漂流入口排队。
漂流坐的是双人艇,一边一个。工作人员提醒入流处有多处陡降,一定要抓好扶手,到开阔水域再打水仗。
何谦鸢担心楚琅太瘦挂不住安全衣,特意让安全员检查了好几遍,又加了根绳子勒紧了些。
夏季来漂流的人很多,他们这一耽误,就和那几人隔出了好几艇的距离。楚琅兴奋地扶着何谦鸢的胳膊,排队看紫昶伟跟别人拼艇先行出发。
起初那一段真的很陡,还是盘旋的弯道,一直加速冲到湍急的流水里。紫昶伟一路嚎叫着下去,看得人心有些忐忑。
终于轮到楚琅他们。何谦鸢本来绅士地想要坐倒着的位置,他怕楚琅害怕,结果小姑娘一屁股到头上坐下了,双眼亮晶晶地看他:“我想要坐这边!”
倒过来俯冲看不到转弯和下落点,心理上也更刺激,何谦鸢自己都有点心里没底,没成想楚琅不仅不怕,还很兴奋。
“二位请把好扶手,我们的漂流之旅马上开始。”别着话筒的工作人员最后提醒完注意事项,打开闸门,划艇瞬间飞速俯冲下去!这个速度之快只有被放下去的一瞬才能体验——毕竟他们方才看了半天,都没觉得能有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