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下值后便忍不住与亲友谈论此事,谁想京城酒楼茶馆中早就聊起了此事。
“这还真就奇了,那魏二前脚与妻子和离了,人家虞二小姐还好好的,他是殿试也搞砸了,家里也被抄了。”
“这虞二小姐的运气倒是挺好的么?不然可不就是那跟着那疯傻的二少爷过苦日子了?”一个酒客叹道。
桌边另一人笑了笑,“说不定是这虞二小姐旺夫呢,那魏二与二小姐和离后就倒霉了。”
“也是也是,这说得通……”
“我看那虞老爷才是厉害,当初人家都想不通他为何执意要带女儿和离,现在就出了这种事,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一些内幕了……”
坊市间的言语都没怎么传到虞亦禾的耳朵里,因为卫景珩在定下殿试三甲后就回到了庄子上。
朝中的大臣们已经习惯了。
对比起历史上,前朝那些十几年不上朝的皇帝,又或是常年不住皇宫的皇帝来言,他们的陛下好歹送过去的奏折都是批阅过的,三天两头还知道回宫不是么?
虽然幽怨但仍旧兢兢业业的大臣们如此想到,和那些埋怨丈夫的妇人也没什么区别。
在别苑上的陛下正悠然自得地陪着虞亦禾放风筝。两人都褪去了锦衣华服,穿着朴素简单。
趁着轻风拂来,虞亦禾拉着风筝在别苑外空闲的青草地上飞快地跑着,风筝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可是没多久,风慢慢停歇了,风筝便又落了下来,如此两次,卫景珩看不下去。
“阿禾,让我来吧,我把风筝放好给你。”
虞亦禾正有些丧气,听他这话不禁挑了挑眉,“你可别说大话,今日风不算太大,可不好放。”
然而陛下哪里愿意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示弱,当即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看我的吧。”
卫景珩从她的手上接过风筝的线,皮肤相触,两人的眸光撞在了一起,一触即分,却叫两人心中泛起涟漪点点。
虞亦禾敛下了眼眸避开了他的视线,忍不住抿了抿唇,感觉到他还在看自己,忍不住嗔了一句:“还不快去,不是说要帮我放风筝的么?”
而后就听到了男人一声喊着宠溺的轻笑,“好好好。”
卫景珩拿起风筝信心满满地打算把风筝放飞,然而真正放起来却没他想像的那么容易,他牵着风筝在草地上急速奔跑,风筝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看到他的窘状,虞亦禾也毫不客气地嘲笑他,“哼!看你说大话,你不是也不行?”
女子的笑声欢悦无比,卫景珩眉目也不禁舒展了开来,嘴上不服输道:“你等着,我一定会把这风筝放飞的!”
卫景珩拉着风筝越跑越远,他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姑娘满眼笑意地望着自己,心中便更加涌出了一股力量,仿佛真回到了少年时一般,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谁说,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这小子怎么又出现了!
因着两人只是在别苑前玩耍,伺候两人的侍卫丫鬟便站在别苑门口远远地看着,并不靠近打搅,也没发现远处有个人离两人越来越近。
等虞亦禾听到自己身后的动静回头看时,来人已经离她只有十几步了,她立刻后退几步,警惕地望着他。
那是一位年纪在二十五岁上下的书生,他样貌俊秀,衣着朴素,气质儒雅,可虞亦禾并未因此掉以轻心。
看见虞亦禾谨慎的模样,那书生主动解释道:“打搅了,姑娘你不要害怕,我是今年春闱落榜的举子,在京城做工攒银子回乡才逗留至今日。
我是来问路的,请问这附近山上是否有一座灵台寺?我求个平安符便就此回乡了。”
见他是来问路的,虞亦禾回头望了望,见卫景珩已经向自己这边来了,便放下了戒心,替他指路。
“是有灵台寺,这庄子后面远处的山上便是了,你顺着这条路直走就是了,只不过听说那边的木桥这几日坏了,不知有没有修缮好……”
虞亦禾仔细地与那书生解释如何前去灵台寺,卫景珩也在快速地回来看这个男人是谁,只是越看便越觉得眼熟,等等……
这不是杨清么?
这小子怎么又出现了!
虞亦禾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视线便被一片脊背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位仁兄你有何贵干?”
卫景珩警惕地看向杨清,虽然杨清这小子以后入了内阁,成了他的肱骨之臣,但是在妻子这方面还是丝毫不能相让的。
杨清脸上显而易见地懵然了一瞬,这位刚来的仁兄怎么好似对他的敌意很大?
再想想他身后那位姑娘的容貌,他心里便有了些数,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来问路的,我对您的娘子没有旁的意思,我自己有娘子的……”
杨清又把之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卫景珩还未觉得有什么,被他藏在身后的虞亦禾脸颊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可这一次她没有站出来反驳,默默地等着前面的人说话。
卫景珩就更不会说什么了,在他的潜意识里虞亦禾就是他的娘子,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听到杨清解释后,他才想起来这个时间点杨清第一次参加春闱并未中举,妻子还在世,并不会对阿禾产生任何觊觎之心。
杨清看到两人虽衣着样式朴素,但是衣服的面料并非寻常,便知这两位身份并不简单,又作揖道:“先前夫人已经为我指明了道路,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就在他转身要往另一边走的时候,他又被卫景珩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