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在初见白身上下了禁制。
谢长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默默地回答了她没有问出的问题。
为什么蛛螂妖兽会在他手里。
因为在他得知向心木的寓意以后,他兴冲冲拿着一个盛放着花的花瓶去了罗浮山,他想要向巍厌生解释并且表明自己的心意。
在去罗浮山的路上却遇到一同前往罗浮山的鬼王。鬼王一直将谢长安视为继承者一样培养着他,便将谢长安带上一同去见了鬼帝。
就是此时谢长安知道了巍厌生身上一半妖灵的事情,同时也知道巍厌生将来会成为一名鬼帝。
巍厌生成了鬼帝,他就算成了鬼王,也还是巍厌生的下属。
谢长安的自卑再次占领了高地,为了拖延巍厌生成为鬼帝的那一刻的到来,谢长安想到了妖灵的消亡。
蛛螂妖兽在厄庇山下,迟早都会消亡,而巍厌生迟早也会当上鬼帝。
如果蛛螂妖兽的妖灵不消亡,那么巍厌生就不会成为鬼帝。谢长安的脑子被这个念头全占据了,他根本没有想过后果。
他去了厄庇山将蛛螂妖兽的妖魂抽了出来,找到了阳界的李道温,让他将妖魂以另一种方式永生或永远沉睡。
这样,巍厌生成为鬼帝的那一天就永远不会到来。
但等他发现蛛螂妖兽的妖魂并不可控时,他回过头来厄庇山看到蛛螂妖兽的躯体没有了妖魂的支撑,早已经化成了血水肉泥,所有的事情都为时已晚。
蛛螂
巍厌生在初见白的身体里下了禁制,李道温也在初见白的魂魄中下了禁制。
被妖魂挟裹在山洞之间的初见白透明的魂体盘坐在地,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膝盖上,随着口中经法的念叨,身上缓缓起了一阵薄弱的光辉。
初见白的魂体周边围绕着一层黑雾,黑雾无法靠近他。
忽然,从外面飘来一阵浓厚的黑雾,落在山洞之中,逐渐化成一个人形的黑影。
黑影并不稳固,随者黑影的动作,每一下黑影身上的形状都会消散又聚拢起来。
妖魂在初见白的身体上吃了瘪,原本它的魂形就受了重创,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现在已经难以聚集成型,本想吃了初见白的魂魄补一补,结果魂魄也吃不成。
黑影现在只能想到等道观里的人以为初见白死了,将初见白埋了以后,自己再去吃他的尸体了。
巍厌生重新抵达道观时,看着自己布下的禁忌中多了一些残留,便知道妖魂已经来过了。
她伸出手探了探,初见白身体上的生气已经不多了。
她必须赶紧找到初见白的魂魄,将他的魂魄放回他的身体里。
“他还有一线生机,你守好他。”宋扶生此时对初见白的死十分自责,听到巍厌生的话,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巍厌生却从他眼前消失了。
宋扶生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初白,自己早已经将他当成亲弟弟,自己怎么会因为这一道灵光就害死了他呢?
宋扶生觉得自己不正常,而且他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对这初见白使出的分魂之法是如何操作的了。
巍厌生感应到了初见白了魂体所在,愈来愈近,直到在一个山口之间看到细微的黑雾。
巍厌生走进了狭小的山洞中,看着溃散的黑雾,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一点点黑液的瓶子。
对着严阵以待的黑影说:“你难道不想要一副身体吗?这可是从厄庇山下取出来的你的血肉。”
巍厌生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蛛螂妖兽是一种蜘蛛和蟑螂的结合体,是它的繁衍能力铸就了它重生的能力,它的每一寸血肉都是它的卵,所以它会被镇压在那个除了磨盘和岩浆池就没有别的刑罚的厄庇山中,磨盘磨碎它的身体成为血水肉泥,流淌到岩浆湖中,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也因此谢长安只要费点力就能将它的妖魂从中抽出来,因为进出厄庇山太过轻易,而他本身还是个勾魂使。
谢长安将它的妖魂带去了阳世,但是它的血肉,它得已重生的卵还留在冥界,它永远也不可能主动去冥界。
而巍厌生却将它的血肉带来了阳界。
黑影十分贪婪地盯着巍厌生手中的瓶子,激动到山洞中的黑雾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溃散。
一旁打坐的初见白睁开了眼,见是巍厌生,正要动作,却被黑雾趁机驾住了双手,双脚,不仅让他无法打坐,还有一团黑雾塞进了他的嘴巴,让他无法出声。
“想要?”巍厌生将瓶子收了回来,又说:“你想要的是他的身体,又不是他的魂魄,我用它和你交换他的魂魄如何。”
蛛螂妖兽的妖魂和它的身体一样,可以分散成无数的妖魂,虽弱但多,若是贸然击溃它的妖魂,不经意遗留那么一丁点在外,把其他的再多的妖魂抓回去也无济于事。
蟑螂卵会长成蟑螂,蟑螂又生蟑螂卵,生生不息。
唯有让他拥有身体,将全部妖魂注入身体中,待它的妖魂和身体彻底融合,再将它捉拿回厄庇山。
黑雾围住了巍厌生,巍厌生并未作任何动作,说:“我可是很有诚意的,嗯?”她晃了晃瓶子,瓶子里面的黑液感受到了妖魂的存在,化成了黑雾在瓶子中疯狂地撞动。
黑雾从她身上绕了一圈,又飞回黑影身边,旁边的黑雾抬着初见白的魂魄到巍厌生面前。
巍厌生将瓶子丢了过去,黑液从瓶子中流淌而出,逐渐形成一个手指大的蛛螂,黑雾迫不及待地往蛛螂身体里钻去。
黑影很谨慎,留着一半黑雾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