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厌生打断了他,奇怪地看着他说:“鬼上身?他身上不是有护体灵光吗?”
宋扶生闻言一顿,脸上闪过悔恨之意,开口道:“见白根骨奇佳,对道学也颇有天赋,但体质也是招阴体,容易引鬼祟,师父赠一灵光给见白护体,我最近得知这道灵光是……是从我身上剥离出去的,一时间迷了心窍,在见白师弟身上尝试了分离之法,收回了灵光。也是这样,见白一下子病倒了,昨日却不见了。”
巍厌生眼底出现一丝鄙夷和愤怒,正要说话,掌心兀然发热。
隐约感应到那妖鬼就在附近,巍厌生收回情绪,朝着道观的后山跑去。
越是往深山里面走,感应越强烈,周边的环境也愈发熟悉,直到来到一处石壁,才发现这是自己和初见白处决怪鸟的地方。
巍厌生没有丝毫犹豫,进了了山洞之中。
空旷的山洞一片狼藉,山洞之中,厚重的黑雾围环绕成漆黑一团,中间逐渐透露出一个白色的人。
初见白双目紧闭,浑身瘫软着被黑雾席卷在半空中。
“初见白。”巍厌生大喊一声,惊扰了围绕在他身上的黑雾。
黑雾缓慢放下初见白,逐渐形成一个黑影,对着巍厌生就冲了上来,伴随着刺耳的声音穿透耳膜,巍厌生在黑雾覆盖住上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燃起阴火,火势瞬间将飞扑靠近的黑雾燃烧殆尽。
后面的黑影见状及时停下了动作,不再上前,而是缓缓地向后退去。
在巍厌生看不见的地方,一缕黑雾从初见白的五官钻了进去。
巍厌生乘胜追击,拿出枯枝奋力朝着黑影一挥打,被击中的黑影瞬时散成一片黑雾,遍布整个山洞,只留下巍厌生周身一片隔空地带。
巍厌生浑身燃起幽蓝的阴火,黑雾惧怕阴火不得已靠近。
后头的初见白缓缓站了起来,睁开的眼睛中全是漆黑,不见一丝眼白。
不好,初见白被上身了,巍厌生无暇顾及黑雾,全神警惕地盯着初见白的动作。
初见白似乎被操控了一般,六亲不认地莽冲了过来,左右挥动的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铺面而来的黑雾,直逼巍厌生。
初见白像无畏阴火一样,不要命地靠近攻击,巍厌生皱着脸,不断地往后退去,躲避着初见白的袭击,又怕伤到初见白,巍厌生的攻守都有些束手束脚。
实在不堪其扰,巍厌生便施法抽出腰间红带,将狂莽的初见白束缚起来。
初见白被捆绑住瞬间无法动作,狰狞着脸倒在地上,一直挣扎,双目狠狠地盯着巍厌生。
巍厌生起手施法,就要替他逼出那上身的妖鬼时候,遍身的黑雾却自行从初见白身上飞出,形成微小的一团,四处躲避着往洞口出逃走。
宋扶生刚从洞口中入,见了倒地的初见白,大喊着跑过来:“见白。”
正要跟着出去追的巍厌生被宋扶生的声音叫停了脚步,转身看向初见白。
初见白双目失去光彩,脸色已经灰青,身体上呈现着遍布皮肤透红透黑的血管走向,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恐怖。
巍厌生蹲下身子探入魂力,脸色瞬间一白。
宋扶生抱住初见白的身体,往鼻腔和脖颈处探去。
毫无动静。
宋扶生脸色惨败,双目通红,一言不发地抱起初见白的尸体往洞口走去。
巍厌生没有跟上去,而是在山洞口到处搜寻妖鬼的踪迹。
直到天色泛白,巍厌生仍一无所获。
妖珠
宋扶生将初见白抱回了房间,巍厌生后脚跟了进来,看见初见白的模样,心里有些怪异的窒息感。
宋扶生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地望着初见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巍厌生此刻没有心情去安慰宋扶生,她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初见白的身体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转身离去。
面目黑沉的巍厌生火急火燎地冲进阴帅府,不顾冥卫使的阻拦闯进鬼王殿,拿出了鬼王的生死本,以燃烧自身槐木为寻人烟,寻找着初见白的名字。
一本生死本从众多本子处出来,巍厌生伸手接过生死本,默默地搜索着初见白的名字。
初见白,阳寿九十九岁。
巍厌生神情有些恍惚,但她顾不上这么多,连忙放下本子,正要离开。
被冥卫使惊动的谢长安正好赶到,见了巍厌生和满殿的烟气,瞬间意识到巍厌生做了什么。
“你这是作什么?不要命了?”谢长安的心里涌起了一种恐慌。
巍厌生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踉踉跄跄地躲过谢长安伸揽过来的手,朝着殿外走去。
谢长安拿过她打开的本子,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便知道巍厌生是为了什么。
但他不知道初见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长安追着她的步伐,看她进了黄泉路的店铺后又匆匆往罗浮山的方向去。
便叫了冥卫使将她跟着,自己则去找了李道温。
等谢长安知道了初见白的事情后,冥卫使也通知了谢长安,巍厌生从罗浮山回来了。
谢长安马不停蹄地找了巍厌生,见她到她手上拿着的槐木,他心中一颤。
她这是要作什么?
巍厌生是槐树所化的鬼身,她的本体槐树有一根向心木,这根向心木以两人八字喂之,能结连两人之魂,就像月老的红线一样,能在冥冥之中感应到双方的魂。
曾经巍厌生取了一节向心木给他,郑重其事地跟他说这个是向心木。当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当成是普通的槐木,他将槐木委托给阳界的李道温为他雕刻一件物品,但他当时忙于公务,将槐木交予了一个冥卫使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