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充当一下吸引人鱼过来的诱饵。”
“???”,黎昕十分里有十二分不服,“我当打手不好吗?”
祁肆也不惯着,只是问:“能压制住它吗?”
“不……能……”,黎昕说,“我是猫吗?一上来就血脉压制?”
祁肆摊手:“既然如此,不好意思,没得商量。”
俞铮靠前几步观望了一下,随后朝着黎昕一摊手:“有电网吗?或者电棍?”
黎昕摆摆手:“哥,你要知道,咱们是正经人,不能干出如何粗俗之事。”
俞铮向上挽了挽袖口:“事后你占头功。”
半分钟不到,一加强版根电棍横在他眼前:“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喜欢乐于助人。”
装乖
当然也随手附赠两幅绝缘手套加战靴,其升级版本很是高端,连带着上衣裤子一并打包上去,笨重的靴头上面拖拽着一长条透明色的不可名状衣物,俞铮犹豫了半天,但从其犀利眼神中,黎昕能察觉到他不是在犹豫穿不穿,而是在思考用什么样的姿势将黎昕整个塞进去比较合适。
俞铮甚至不想再对看上一眼,径直走过去跟祁肆来了波眼神拉丝:“我同意了。”
黎昕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直到俞铮将装有衣物的背包丢到他的怀里,所有疑惑如一哄作鸟兽散般土崩瓦解。
他吞咽下口水,以一个极其缓慢的动作伸出一根食指指向自己的脑袋:“你们认真的?”
祁肆只从背包里拿了电棒,眼神示意:“你嗓门比较大,喊两声吸引一下。”
他不仅眼神坚定,富有信任,还上前助推了一把:“你要相信,你的身后不止是一个人。”
黎昕:“……”
黎昕:“我突然喉咙疼,发不出太大的声音怎么办?”
俞铮看向快游像岸边的另外一团:“介意帮个忙吗?”
章鱼怪从水面上冒出一个头,触手伸出来左右挥了挥:“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他距离岸边很近,近到祁肆弯腰动用棍棒给了它一下:“你还知道过来啊?”
章鱼怪仗着水底优势,捂着脑袋,势头强劲:“我在水底被困的时候你们在哪呢?这就是你们抓捕犯人后,遭遇劫难的态度与责任心?”
黎昕拍了一下脑袋:“对哦,还有一个可供使唤的呢。”
被形容成奴才的章鱼怪真想吐出一大口墨来糊他一脸:“要不是为了自证清白,提供线索,我才负责任的跟上来,没道理被奴役,更何况现在我才是你大爷,求人的态度拿捏着点。”
他说完就感到头顶凉嗖嗖的,祁肆轻笑了下,棍棒落下,重重一击:“大爷好大的架子。”
它还没缓过神来,一片新的阴影落下,转眼过去瞧见了另外一张冷气沉沉的脸。
面瘫脸的主人的话可问得不留脸面:“你被它打过?”
章鱼怪愣了:“我有跟你透露我的背景故事吗?怎么看出来的?”
桥面上的雾气依旧沉积在一起,风拂过却吹不散,时间在上面仿佛静止一样,按下了暂停键,而桥下却是清晰明朗,雾气淡得似乎一拍就散了。
奇妙的自然现象平常如喝水吃饭一般,可这次却有着阴谋的味道,那团诡秘的白雾像是故意吸引人前来查看一样,坠落水底。
章鱼怪说:“其实声音大概率对人鱼也没什么吸引效果,不是因为它听力不好,是他与生俱来的感知能力,还极其容易沉溺于自己所构架出的世界中央,没察觉到外界威胁时不会轻易被吸引了去视线。”
“至于白雾,”它说,“这是它的一种捕猎手段,它有凝结操控水珠的能力,不过操纵时间有限,大抵不会超过三个小时,你就瞧好吧,白雾很快就会不见了。”
黎昕起了疑惑:“不对啊——既然我们是它捕猎到的猎物,那它为什么现在还没动静?”
章鱼怪怔愣一会儿,才缓缓道:“这也是它的捕猎习惯,它喜欢虐杀。”
黎昕瞪大眼睛:“是那种故意漏出破绽让猎物认为自己有逃跑的可乘之机,逃出后抓回,再放再跑,直至击溃猎物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投降,玩腻就杀掉的方式吗?”
恰在此时,人鱼潜入水底不见了踪影,察觉到不对劲的章鱼怪变出了人形:“快快快,抓紧上岸,这祖宗的神龙摆尾可有得好受的,我当初可被他咬断了两根触手呢。”
俞铮蹲在岸边观望了一下:“怕电吗?”
听出言外之意的章鱼怪猛地跳出了水面:“必须的,只要是曾经在实验室里待过,对于电击的恐怖可是刻在了骨子里,无法摆脱。”
他说着还加油鼓劲道:“记得要狠狠地下重手,死手也行,这种祸害就不该在人世间留着。”
但俞铮只是点了下水面,不远处悬浮的背包“嗖”地沉了下去,还冒了一连串水泡浮上来后,再缓缓扎开。
鱼从岸边探出头时不带半点恶意,只是张了张嘴:“饿。”
他刚刚用牙齿撕扯咬开背包后,只咬到了硬邦邦的手电筒,铁锈味儿的,他不服气地又咬了一口,只咬到了另外一只手电筒外壳。
现在只剩下一双眼巴巴的眼睛一直眨动:“好饿。”
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吃饱饭了。
肚子扁平着,滋味很不好受。
他在饿肚子时突然就想到了阮牧对他的教诲,他其实不太能理解听到的词汇,但肢体语言还是能看得懂的,那个人就站在水边,一遍又一遍比划着,不厌其烦,告诉他,如果饿了,可以主动示好,这样才在不会被挨打的情况下能最大可能地获得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