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财神殿。
财神殿前永远有人长跪不起。
可惜抱朴宫里好像没见到财神爷的塑像,我遗憾地想。
来之前我专门在小蓝书上搜了彩票中奖后的领奖流程,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准备好了,甚至连上新闻之后的领奖词也想好了。为了暴富,我做出了巨大且充足的准备,就等财神显灵。
谁知道抱朴宫压根没供奉财神爷!
怪不得香客如此稀少。
等晚课结束,林狗整个人僵硬地起身,特别适合去s《植物大战僵尸》里面那个僵尸。我自动在脑海中配起了bg,并把自己想象成豌豆射手。
林狗无法看出我的内心所想,往外走的时候,凑到我旁边,小声问:“这些道士每天都要跪上这么两遭?”
话语之间全是钦佩。
我从豌豆射手的状态中脱离,回他:“你下午没听李师兄说吗?他们戊日要休息的。”
“戊日是什么日?”
“……你这话就跟问十号是几号一样,高中王老师讲天干的时候你一看就没认真听。”
说着,我看到眼前的景色,一时失语,连林狗都没顾得上损了。
这个时间点,夕阳的颜色更深了,像颗暖融融的咸蛋黄,将整片天空涂抹成橘子汁那样的色调。巨大的落日正坠入山谷之间,连绵青山匍匐其下,静默无言。
很壮阔的一幕景色。
山中风景果然好看。
我被日落惊艳到的同时,旁边有些师兄已经举起手机拍照了。
其中一位用的竟然是专门的照相机,连三脚架都搭起来了。架的角度还特刁钻,是在文昌殿旁边一棵歪脖子树下,微风拂过,偶尔有翠绿的枝叶从镜头前方悠悠荡过。
在抱朴宫见了那么多破破旧旧的东西,陡然间看到这么一个高科技的,我甚至产生了种穿越的错觉,还想了两秒今夕是何年。
确认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后,我试图想象了下那个角度拍出来的成片。落叶、夕阳、远山,很有立体感的画面,比单独拍太阳多了点空间深度。
怪不得我平时拍出来的照片都那么扁平,原来遮挡物还有这种效果。
注意到我的打量,那位师兄忽然从相机后探出脑袋,很热情地朝我招了招手:“哎哟,老乡,他们跟我说你也是成都的哇?”
我迟疑着回:“我是?”
她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登山装扮。戴着个黑色遮阳帽,脚踩对勾运动鞋,鞋底还沾了些泥,泥土湿润。似乎才爬过山,脸蛋也红彤彤的。
是我到了抱朴宫后见过最热情的师兄。
“好巧哦,我也是!我到这边好多回了,都没啷个见到成都的妹儿。来来来,看看我拍的照片啷个样!”
出门在外听到家乡话还怪亲切的。
歪脖子树种在一个大约半米高的台子上,我顺着她的招呼爬上去,选了处方便落脚的地方,看着相机里的画面——
相机不愧是相机,比手机拍出来的颜色好看多了,热烈辉煌,云朵与云朵之间的层次感也很分明。每次我用手机系统自带相机拍天空,完全照不出来那种色调,满天的云也跟糊在一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