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见状也高兴起来,眯起眼睛傻乐,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冷不丁,尾巴尖扇倒了旁边的物证袋,里面的几颗鲛珠滚动着互相碰撞,清脆悦耳。
江寒陵像被某根隐秘的小刺扎了一下,笑意倏然消失。
那只放在小狗头顶的大手瞬间僵硬。
他长睫半敛,目光转回苏熙的供词上,沉默下来,收回手,抓起躺在手边的红笔,快速翻过几页,笔尾在纸面上敲了两下,又很烦躁似的扔下笔,换了另一份资料来看。
白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趴在桌面上歪着脑袋观察对方:“你怎么了?”
“没怎么。”江寒陵目不斜视,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声道,“去找花锦川帮你。”
“这个点,我师兄应该在打坐。”
“那就等他打完坐帮你挠。”
“为什么?”
“我在忙。”
白黎就不说话了,也不离开,继续趴着旁观江队长忙工作。
江队长却不知道在忙什么,频频更换手里的资料,看一眼这个看一眼那个,哗啦啦翻动的纸页都快把狗扇感冒了。
白黎抽抽鼻子,打了个喷嚏。
江寒陵突然合上手里厚重的资料,啪的一声响。
白黎吓得一激灵,以为是自己太吵了,连忙用爪子捂住嘴巴,眨巴眨巴眼。
江寒陵盯着文件封面上龙飞凤舞的“苏熙”二字,一言不发。
房间里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你……”江寒陵忽然出声打破寂静,“为什么不生气?”
“啊?”白黎没跟上他跳脱的思路,“我为什么要生气?”
气什么?
有什么可气的?
好端端的生哪门子气?
江寒陵似乎反而被白黎的迟钝给气到了,说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蠢?!有人骗你,利用你和你在乎的人,凭什么不生气?!”
明明开玩笑吓一吓就能生气不理人,现在真被伤害了却不生气,甚至连半句质问都没有,好像只要有所谓的正当理由,受伤害就都是理所应当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笨蛋!
白黎舔舔嘴巴,嗓音一如既往的绵软温和:“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害我。”
一切都是为了大局考虑,只是配合一下而已,没什么可生气的。
他以为自己如此通情达理很贴心,没想到江寒陵好像更生气了,愈发咬牙切齿:“你知道?你知道如果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