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对面纹丝不动的魔族忽而扭动起来,后背不停在柱子上蹭,整个身体水蛇似的一扭几道弯,妖娆得很。
泉清说:“你看,他连舞蹈都准备好了。”
魔族越扭越来劲,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从额头到脖子都开始泛红,胸膛不住起伏,呼吸粗重紊乱,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又咬住嘴唇不肯发出声音。
“……”泉清看见这一系列症状,犹豫几秒,表情复杂道,“你给他下春|药了?”
白黎的表情也复杂起来:“只是痒痒粉,我没那么下流。”
泉清沉默了。
痒痒粉又比春|药好多少呢?实在没看出来,这犬妖也是个狠妖。
对面的魔族看上去已经痒到受不了了,额角青筋毕露,汗珠成串滚落,咬到嘴唇都发白。
白黎拿出一个小药瓶冲他晃晃:“这里有解药,你确定不说吗?”
魔族痒得恨不得拿耙子把全身的皮肉通通挠烂,偏偏双手被吊起来,连挠一下都做不到,每一秒的煎熬都比一个小时更长,意志力濒临崩溃边缘,乍然看见脱离苦海的救命稻草,鼻翼翕动,终于忍不住开口:“给我!把解药给我!解药!”
大约是浑身发痒的滋味太难受,他说话的音调发生了奇怪的扭曲,嗓音沙哑而尖利,音量不由自主地拔高,甚至在地牢里产生了层叠的回音,足以被剩余的所有魔族听清楚每一个字。
开口叫出第一个字之后,他的意志力就像决堤的大坝,再也没法恢复到原来的安稳,扯着嗓子大喊。
一时间,整个地牢都回荡起求饶的哭腔,“救命”、“解药”之声不绝于耳,凄厉异常。
白黎面露不忍,往前移动了半步,右肩忽然搭上来一只手。
泉清听不下去了,漂亮的五官紧皱:“我以为修士都是正人君子,你们这也太……”
江寒陵神情淡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对、对啊。”白黎结巴了一下,努力说服自己,“是他先想要我命的,我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下场还不如他现在呢,要是不抓住焱玖,不知道还要死多少无辜的人。”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但泉清实在忍不了这个场面,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转身往外走:“再看下去晚上要失眠,会掉鳞片,我还是去外面等你们吧。”
几句话的功夫,对面的魔族已经崩溃了,眼白上的红血丝蛛网密布,求饶的声音越发刺耳,不停大喊“给我解药”。
最后,他终于说出了正确的密码——“我说!我全都说!”
江寒陵松开搭在白黎肩膀上的手。
白黎赶快跑过去给魔族喂解药。
用完解药一分钟后,魔族停止了嘶哑的大喊。
前后不过十多分钟,他已经变得奄奄一息,连合上嘴的力气都没了,浑身瘫软,仅靠着被吊起的双腕维持直立,满头大汗。
白黎退回江寒陵身后:“可以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