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又问了不少细节,郝文静有问必答,却都含含糊糊,只有生女儿那段说得最清楚,至于李辉做的是什么生意,她也含糊道:“就是小本生意啊,倒腾点东西。”
许天追问:“说详细点,具体是做什么的?”
郝文静有些不耐烦地说:“冬天就是做糖葫芦去卖,过年卖卖牛羊肉,夏天批发冰棍去卖,或是让孩子奶奶做点凉粉凉糕,反正什么赚钱卖什么,不是都搞活经济了吗?这些又不犯法。”
宁越问:“田壮呢?他跟你们很熟吗?还有刘荣刘锋,经常来你家吗?”
“也不算经常吧,就是普通朋友,你们干吗还要查他们几个?”
郝文静说着转头看许天:“田壮不是你找来开车的吗?那两个也是路上碰见,他们见过我们村的拖拉机,就下来说了两句话,怎么就成同伙了?小许同志,我知道是我的错,害得你差点丧命,可你也不能乱抓人啊!五年前我确实杀过人,我刚才已经跟你们承认了。李辉这人脑子不好使,容易冲动,要不也不会拿着把假枪跑来救我,他其实就是闹着玩的,我公公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家没别的事了,真的,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
宁越挑眉看她,“看来李辉爸那些话,你也听到了。”
“那么大声,我能听不见吗?可他说的也都是真的啊,那把枪里确实没子弹!”
郝文静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只是家庭主妇,很少跟着李辉出门,这次是想去蒙北散心,才跟着一起去,结果就出了事。还说她认罪,但李辉一家根本不知道她是逃犯,李辉也不是想劫囚,只是一时冲动。
许天无语极了,“郝文静,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能信吗?刘荣都知道你是逃犯!”
“那也是他自己猜出来的,我可没跟任何人说过!反正我都交代清楚了,你们既然不想让我死,那就该杀杀该判判,我不想再说话了,反正说什么你们都不信我。”
她说完还真就一闭眼,又装起了死。
许天跟宁越出来,问他,“你信吗?”
“被强|奸的事应该是真的,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宾馆凶案也有可能是真的。当时宾馆一团糟,从仅有的证据来看,当时的推断也说得通。她被堂哥郝文轩强|奸,父母不相信她,于是她找来男友,想下套留下证据。”
许天道:“这个逻辑上是对的,包括郝文轩父子杀了她男友也都说得通,但郝文静一个人杀得了郝文轩父子俩吗?”
宁越回忆着:“我记得当时我们就有怀疑,但现场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郝文静说她一时冲动下胡乱砸的,可她砸其中一个时,另一个也不会乖乖坐着等死啊,除非她还有帮手。”
许天话音刚落,小廖过来说:“曹队长打电话过来,他说南各庄的村主任正陪着李辉妈赶过来,据这位村主任说是田壮传错了话,他才去了他女儿家。”
“传错了话?”宁越皱眉,“恐怕田壮是有意把村主任引开,方便他帮着李辉和郝文静逃跑。”
许天问:“那村里的电话是不是被人为破坏的?我当时检查了,看不出什么。”
小廖摊摊手,“我也不清楚,等人来了,你们自己问吧,李辉妈还不知道李辉爸死了,医院说尸体放太平间得让家属签字,所以他们会尽快赶过来。”
许天跟宁越又把这三个人审了一轮,还是收获甚微,好像昨天李辉爸跑来自杀的事封住了他们的嘴。
被关在县公安局的田壮和刘锋也什么都不肯说,两人像是商量好的,田壮说只是帮村里开车,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被警察给绑了。
刘锋说枪是从路边捡的,刀是拿着防身的,摩托车是在外地中了彩票买的,又大老远骑回来。
他跟刘荣不愧是邻居,居然也说只是去小树林里撒尿就被绑了,还说许天跟土匪一样,根本不像警察执法。
只有那个挡路的大车司机招了,他说有人给他钱让他在那儿挡路,时间越长越好,对方戴着帽子跟口罩,根本没看清脸。
大家查了一圈,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在火车上跟李辉一起的那人也没了踪影。
许天不免有些烦躁,很快到了中午饭点,村主任还没来,公安局那边派的人先到了,是曹队长手下的人,他们一到就让特警轮换着休息,又去食堂打饭过来。
许天打开饭盒见里边都是肥腻腻的五花肉和油乎乎的土豆不由皱眉。
大概人家是看她行动不受影响,没给定病号饭,这红烧肉算得上最贵的菜,可却看得人没什么胃口。不过出差的伙食也没法挑拣,她正要吃呢,宁越接过她的盒饭给了小廖。
他说:“小廖的饭量吃一份可不够,小许,咱俩去食堂吃吧,顺便散散心,把案子情况缕一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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