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知道大家只是担心自己,也不辩解,她十分干脆地转移了话题,“宁队,快看看这是谁吧,要是黄大力,咱们可就省事了。”
小廖兄弟一样拍拍许天的肩,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没事就好。”
他过去给那人戴上铐子,又跟小丁一起把人拉起来。
小丁不好意思地跟许天说:“小许,都怪我,我当时只想着你进去搜查会有危险,才抢着去,哪想到他真会从隔壁跑出来,刚才我也想开枪,但我怕伤到你,还好宁队他们及时赶到。”
“我明白,当时我急了,也没时间商量,安排得确实欠妥当。”
宁越又瞪她一眼,“回去再算账!”
他看向那人,瘦长脸,青年头,浓眉大眼,被按在地上时,居然没有喊叫,这时更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似乎在听他们说话。
“黄大力?”宁越盯着他问。
那人马上摇头:“那是谁?我叫李二东,是外地人,路过这里想找个歇脚的地方,就摸到了村委,哪想到村委好像有人,我不敢打扰你们,就想翻墙跑,结果又被你们发现了。我一听你们是警察,生怕你们把我当成盲流再送回去,慌不择路就跑到那家去了。警察同志,我真不是坏人,更不是小偷,我就是想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睡一觉,我还以为村委有人值班呢。”
他一口北方普通话,确实没什么当地口音,而且说话条理清楚,眼神没有犹疑躲闪,十分自信从容,不像是在撒谎。
宁越管他要身份证,他说丢了,又道:“我在我们村搞破鞋让人家瞧不起,这才跑出来混碗饭吃,身份证早丢了,要是带在身上,我怕被强行送回去。警察同志,你们就可怜可怜我,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许天皱眉,他肯定在撒谎,但这个能言善道的形象实在跟又傻又脏的守村人扯不上关系,“村里认识黄大仙父子的人多着呢,也都见过没傻之前的黄大力,你已经理了头发,剃掉胡子就能瞒过去?”
那人愣了下,看她一眼,语气坚定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叫李二东,不是杨村人。”
宁越敏锐地发现他看许天的眼神有些不一般,似乎带着恨意,刚才要不是许天他可能就逃之夭夭了。
宁越安排道:“反正人已经抓到,不急着问,先看看这两家还有他们附近有没有藏着其他人。”
要回村委,这里是必经之路,宁越三人是从杨主任家回来时听到动静,才赶过来,很快李所长他们也到了。
她带人先把自称李二东的人带回村委,其他人把这两户人家和后边一排的几户人家都搜查一遍,没发现问题。
许天还顺便问了问这几家人,可他们像是统一过口径。
他们甚至还不知道死的不是黄大力,还在口口声声地骂那个傻子,说黄家特别邪性,村里所有邪门事都跟他们家有关。
许天很想让刚才那人听听他们的骂声,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她问最开始那家的男人,“我敲门时你嘟囔说又要开会?之前总开会吗?会上都说什么?”
这人苦笑着说:“就是黄大力的事啊,他死了,村里找风水大师看了风水,必须埋在那儿才没事,结果被你们给挖走了。你说这有什么好查的啊,埋都埋了。杨主任又说要带着人去县城把尸骨要回来,一家出了一个人去村委开会,我不想去就装病躲过去了。”
能看出来这一家子都是老实人,听说黄大力没死,还有人翻墙进了他们家,两口子吓得都不敢睡了,把孩子叫醒,要跟着他们去村委。
胡东安慰他们几句,“放心吧,人不是抓到了吗?”
宁越见他好像怕了就想趁机问问黄家的事,可这人却说,“当时我妈当家,她去开的会,回来就跟我们说没什么事。”
“那你妈呢?”许天问他。
“去隔壁村了,我妹生了娃,她过去照看。这事你问杨主任吧,当时的村主任是他爸,现在又是他,不管黄家是怎么回事,他家肯定是最清楚的。”
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杨主任要能痛快招了,自然用不着这么费劲啊。
回村委的路上,宁越说了他们的侦查结果,“那四个大妈从村委出去后,就各自回了家,根本没开会,估计是在路上就把事说了,十分警惕。村里其他人家也没有异动。”
“啊?”许天有些无语,“宁队,我怎么觉得他们村的人有点子特务上身的感觉,这也太奇怪了吧,都培训过吗?”
宁越笑了,“是啊,确实很不一般,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胆子大,或者他们觉得自己犯的事不算大,就算曝光也无所谓。”
许天想到杨婶子那复杂的眼神,“看来影响最大的应该是杨婶子一家,现在死的也是她儿子。黄家的悲剧可能就是杨主任一家造成的。”
宁越点头:“现在最急的确实是他们一家!怪不得咱们来时,各家很安静,都照常过日子呢。”
许天忍不住叹口气:“希望是这样,要真是一个村三四百人全员恶人,让人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