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玖詹左右环顾,故作沉吟道:“我这会若是说了,你们可谁都不许传出去啊!古人云,夫日者,君王之象也。这天上出了个日头,乃是两君并立之象。一个黑日隐退,一个新日光芒万丈,乃假君隐退,新君出现之兆。所以对这位假君来说,当然是个凶兆。可是如果说是真君呢?那自然就是吉兆了。所以我才说,无论是凶是吉,这怎么都圆的过去。恐怕是咱们大钺要出一个新皇帝了。这话,论平日里,我又岂敢乱说什么,如今大伙心里明白就是,可千万别传出去,我这脑袋要是掉了,可唯你们是问。”
诸将听了先是哄笑作一堂,后又陷入沉思。
2第一百三十五章新君(二)
这时,有人说了句:“如果河阳王当了天子,这才真真是顺应天意。河阳王一向爱兵如子,关心咱们疾苦,这怎么也比那五六岁的娃娃要知道冷热吧?”
有人又道:“王爷一向忠义,只怕是不肯背负这恶名。”
安童与李玖詹对视了一眼,也不吭声。此时又有人嘀咕道:“你们当真不知道么?这穆帝在时,还留了一道旨意呢,说是要立河阳王为帝,倒是这先帝窜了位呢。”
到了开饭时候,军营中的将士们,还在为前日出现黑日头的事议论纷纷,喋喋不休,如今又说老皇帝还留了另一道圣旨,这嘴长在人身上,自是跑的比风都快。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晚上的光景,这全军上下下至马夫,上至将军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须臾,安童与李玖詹,把军中盛传河阳王为真命天子的话,与阿平说了一道。阿平垂头想着,此番军心都在王爷身上,这个机会决不可白白放弃。
如今这大皇子昊然年纪尚幼,身边只有皇亲国戚,却少有贤臣辅佐,若说派兵征战,体恤将士一类的,是真真的算不上。
“既是如此,咱们不妨先发制人,先拥立王爷称帝,然后再挥师北上。两位以为如何?”阿平说了句。
安童道:“我也是这么个意思,所以才特意与你相问。”
李玖詹前思后想,说道:“要拥立王爷为天子,这头一遭便要这各部主将一致拥护,但凡有一人出了岔子,那也是极大的麻烦。”
安童有言:“现下大半都是王爷的旧部,这些人自然不用说了。余下的,还有王爷钦点出京的高怀,我曾听闻,他生平所钦佩者,唯有河阳王而已。还有那叶时初,虽然是叶家的人,可行事却与叶之章大大不同。据说他笃信密宗,现在上天垂象,改朝换代,他焉敢逆天行事?所以这些将领,我倒是觉得全都不足为惧。至于,还有余的小将军们,李大人该是知晓大概了。”
李玖詹点头道:“是了,余下的还有一名小将军,名唤张毅堂,这人与我私交甚好,平日里也会一同吃些酒。若是我开口了,想来也不会坏事。“
安童听了喜色道:“如此甚好,平指挥使,既然如今咱们已经说定了,还请把军中诸人的意见转达予王爷才好。”
阿平听了,却皱眉道,“王爷素日是以忠义立天下的,如若咱们冒冒失失跟王爷禀报了,必定会被拒绝,这样就便是弄巧成拙了,咱们最好是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使王爷无法推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