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道:“既然有心,朕拭目以待。”
提拔起这些人的刘彻是要他们为他分忧的,但这些年来这些人里有多少真正为他分忧未可知。现在他们话说得再好听,刘彻的态度一直都是一样的,再看看。
不过,他们想退下去而已,让他们退就是。
得刘彻开口,一个个连忙迫不及待地告退,连同李蔡也想走,不料刘彻唤道:“丞相留下。”
李蔡敢不听吗?
收获一群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李蔡不得不回身立在刘彻和刘挽的跟前唤一声陛下。
刘彻应一声,不慌不忙的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清楚。你是丞相,当思为朕分忧。科举之事关系重大,原本是想让你助泰永一臂之力,一想你的境地,罢了。可是,明面上不能搭手,私底下还是要的。”
这话,李蔡能信吗?
刘彻那一句他的境地,他是何境地?别开玩笑了。
“陛下但有吩咐,臣绝无不从。”李蔡连忙表忠心,观刘挽方才的态度,未必见得刘挽不会对他下狠手。因此,识时务,必须要识时务。尤其现在的情况何尝不是刘彻在询问他的情况,以确定某一个当丞相的人,心里是否有大汉的江山,有刘彻这个皇帝。
一但连刘彻都觉得李蔡不可信,李蔡的下场可想而知。
日常世族们之所以胆敢无法无天,归其根本无非是因为这样的一群人觉得上面的皇帝有所顾忌。然而方才刘挽显露出来的态度,全然是无所顾忌,任意妄为的架式。这种情况下,旁人都能识时务的表示他们一定会跟刘挽配合,断然不会生出与刘挽为敌的心思,李蔡岂能不懂。
刘彻冲刘挽道:“你说。”
对呢,事情既是刘挽挑起,剩下的事情交由刘挽制定,要李蔡做什么,不需要李蔡做什么,全都由刘挽决定。
“先前制定下的官员考核制度,丞相应该不会忘了吧?”刘挽接过话问起这样一句好似跟科举一事完全不相干的事,李蔡却抖了抖。
先前刘挽忙于让人对付她的时候,着重关注的从来都是科举事宜。现在呢,科举一事定下之后,刘挽又开始提及官员考核一事。
不会有人觉得这两件事毫不相关。
也不会有人觉得,刘挽当时拿一头放一头,完全是因为她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恰恰相反,刘挽太懂得人心,知晓人在哪一种情况下优先关注的内容,她呢,顺应人的心理,将某些事情适时的放一放,以达到先做成一件事,再用另一件事牵制于人的目的。
科举事宜,因刘挽有心要闹大,闹得人尽皆知,纵然朝堂之上很多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不肯同意推行此事,没有关系,刘挽相信这群懂得利用无数读书人的世族,必也会明白,世族一但引得天下人群起攻之,世族没有一个人的日子好过。
科举先前的推行是重中之重,刘挽以己入局,引天下人先攻于她,为的是扩大影响,如今科举事宜已然闹得人尽皆知,也将要开启,如今刘挽所关注的是,官员的作为。
官员考核为何而制度的,正是为了管官。
一个个当官的占着茅坑不拉屎,一度是让刘彻相当不满的,恨不得把这群人全都换了。
无奈大汉朝当官的都几乎是同样的德性,换了一个,下一个可能依然是这般模样,换来又有何意义呢?
官员考核的出现对天下的官员来说都是一种鞭策,让他们牢记,他们这个官并非当上之后就能一劳永逸的。
当官,如果他们当不好这个官,上不能为君分忧,下不能为民解难,不好意思。他们这个官当到头了。
“官员考核,先前规矩是定下了,放着放着,是不是李丞相也忘了?”刘挽突然的一问,问得李蔡心肝再一次忍不住的颤动,连忙矢口否认道:“臣不敢。”
“既然李丞相记得,正好,就用这一回的科举让天下的官知道,他们的官到底应该怎么当才合格。规矩定下,理当执行,不好形同虚设对吧。”刘挽依然面带笑容的问,只为了让李蔡意识到一点,规矩已定,刘挽别的要求也没有,只要他们都乖乖的遵守。拿规矩不当回事,那她是一定会因此不高兴的。
李蔡属实没能忍住的抬头望向刘挽,“规矩既已定下,也无须长公主亲自示范。”
“你确定?”刘挽为何要让李蔡旁观,其目的莫过于让李蔡看清标准,以后照这样的标准执行。李蔡推诿的原因,说到底无非依然是不愿意遵守。
两人所指,各自明了,谁也不想后退一步,可是,如今占据上风的人是谁?难道不是刘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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