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此言差矣,长公主的藏书楼有别于旁人的小楼,这一点长公主心知肚明。”不行。依然不能让刘挽牵着鼻子走,建一座小楼和刘挽的藏书楼性质完全不一样。
刘挽哦的一声挑眉问:“那又如何?”
对啊,纵然都清楚藏书楼和任何一个人建的小楼都不一样,那又怎么样呢?
“因为不同,所以你们想从我手里夺走,我得乖乖的奉上?你们确定?我是会有样学样的。若要硬抢,你们未必抢得过我的。”刘挽依然不慌不忙的放狠话,请眼前的这些人在说话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落人口舌的让她捉住把柄。但凡都可以硬抢,相信刘挽,她绝对是能比任何人能抢。
嘶,这个威胁,没有人敢不当回事。
想刘挽自做生意以来,最赚钱的生意都由刘挽做了,要不是刘挽并不算太倚仗权势。反而更多的选择以正规的手段和他们争,怕是他们手中的产业还得继续的缩水。
抢,不能抢,绝对不能开这个先例,否则他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我等并非此意。”没办法,不认输都不成,赶紧的向刘挽低个头。底线不能越过,否则这个世道必要被刘挽弄得天下大乱。
刘挽长长的一叹道:“真是可惜了。”
多少人听得嘴角阵阵抽搐,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刘挽摊手道:“对尔等,我算是以礼相待吧,虽然在你们的眼里,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在跟你们抢。生意生意你们做不过我,谁让我手里有人,恰好又是一直以来你们最看不起的那一类只会奇淫巧技的人。纵然你们懂得这些人的价值,在你们的心里,他们依然无法得到你们的尊重,叫你们正眼相看。以至于哪怕在你们手里的有用之才,因为不得你们的重用,慢慢的都到我的手里。这样一来,你们又觉得我在跟你们抢人了对吧。”
没错!
无数人在心里回答刘挽的问题。
“身为大汉的公主,长公主实不该与民争利。”有人语重心长的回上一句,想把刘挽框起,用的更是大义。
刘挽嗤之以鼻的道:“不该与民争利,说得好。我争的是民之利?究竟是谁在夺民之利,要不我们先好好的论道论道这一条,再让你们考虑清楚接下来该怎么的跟我说话?”
心知肚明各自的事,非要把话挑明的说是吗?
扯出大义的旗,他们也配?
刘挽冷眼扫过一群都抬不起头,不敢再和刘挽对视的人。
“和我说大义,你们最没有资格,所以,如果你们明明想当土匪,偏要跟我装清高,咱们大可不必再谈下去。反正藏书楼也好,安容处也罢,我开了这些年,也算不枉来大汉一遭。剩下的,是他们逼得我把安容处关了,有任何的后果,都由他们来承担。我,不需要有负担。”刘挽所指的他们,便是在藏书楼和安容处闹事的人。若非他们这些人太不像样,何至于逼得刘挽把这两处关了?
“长公主,长公主,是我等错了,是我等错了。请长公主原谅我们这一回,切莫断了我们读书识字的路。”刘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可能原谅某一些人,这种时候怎么办?谁犯的错谁出来认错,当着刘挽和天下人的面道歉。
乌压压跪下的一群人,他们低下了头,向刘挽赔罪,一声的我等错了,请刘挽原谅,落在刘挽眼中,刘挽只问:“你们是在胁迫我?当着那么多的人跪下,你们认错,希望我原谅你们,我就该原谅你们是吗?”
啊?没有人想到,刘挽又是这样的态度。
胁迫,他们未必没有这个心,然而刘挽怎么可以说出来,而且说得如此坦荡。
“以势压人,你们书读得很是不错。可是你们觉得,我会轻易被你们威胁?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我愿意开藏书楼的初衷是为了让天下那些不识字,不懂得读书为何物的人信有书可读,有字可识,如此一片心,对得起我作为大汉的公主,也对得起天下黎民。可是,你们得了便宜竟然得寸进尺。是谁给你们的错觉,让你们认为,你们有资格要求我?尤其是在你们本身都没有能力管好你们自己的情况下对我诸多要求?莫说我没有贪墨,纵然我贪墨了,那与藏书楼有何干系,你们竟然敢纵火烧藏书楼?怎么,用藏书楼来威胁我的你们,意欲何为?你们想向谁证明你们有用?亦或者想表现你们的刚正不阿?纵然受我的恩情,因我而得利,可是你们依然没有一丁点忘记国家之利,百姓之苦?”刘挽压根不受威胁,一群以为威胁就能成功的人,那是痴人说梦。
大义二字,从来都在刘挽这一边,而不在他们那儿。
倒是他们一个两个的,完全没有一丁点该有的姿态,书不好好读,闹腾倒是很积极。希望有更多人看到他们?看到他们没有脑子?
想求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前程?连脑子都不带,能有多少的前程?
一群确实想通过出头表现,并非没有想过盼一个锦绣前程的人们,迎对刘挽的质问,当问他们对刘挽的种种态度都证明什么时,他们都不敢吭声。这其中有一些不乏或许仅仅是被人挑动,随这一群居心叵测的人一起闹腾的人存在。此刻被刘挽说破,终于反应过来。
刘挽骂他们不带脑子,他们确实是不怎么带脑子,否则怎么会被人一挑即动,做出这样的蠢事儿?
“不乐意我有钱有势,捏住你们的命脉?看看你们身边和你们一起的人,他们难道没有捏住你们的命脉,让你们不得不听从于他们?你们以为他们为何挑动你们和我斗?你们不过是他们的棋子,是他们可以随意利用完就扔掉的人。你们的前程,你们的未来,在利用完你们如果能够解决我之后,接下来他们要解决的是你们。可叹你们竟然会和他们一起对付我。你们以为,我为何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因为我建起的藏书楼,让他们生出危机感。世禄世卿,为何能世禄世卿?因为你们没有机会读书识字,你们更不懂得治国之道。甚至你们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可是,藏书楼建起以后,你们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纵然你们的起点和他们截然不同,但谁都清楚,伴随造纸术的出现,书不再是只有他们才能拥有的存在。朝堂上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他们本身内部相争已然不少,再加上你们,他们没有办法不急。要解决你们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你们变强,还有你们往上的路全都堵了。偏你们觉得,啊,我建起的藏书楼,我说关就关,太过任性肆意,叫你们不喜之极。你们不甘心,你们一定要改变这个局势。你们再猜,为何想阻止你们读书识字的他们,这一次会如此的配合你们?”刘挽明明用最平静的语气将各方的心思道破,无端让人不寒而栗。
“纵然你们不想承认,大汉朝里的规矩是他们定下的,他们观藏书楼内的藏书之丰,比你们更懂其中的价值。他们原本不希望藏书楼的存在,明了不可能阻止我做任何事后,他们的目标是将藏书楼据为己有,由他们来控制。将来,藏书楼是他们的,而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再有机会踏足藏书楼一步。所以,你们对付的不是我,你们是在绝你们自己的前进之路。知道这个结局,高兴吗你们?”
刘挽缓缓走到台下,蹲下问跪在地上的人们,一群人早已傻了眼,他们完全想像不到,其中竟然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更不会懂,明明他们是想让刘挽再开藏书楼,为何最终会变成这般结局?
一群世族们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挽会将他们的心思完全披露,他们一时间闹不懂,刘挽究竟要如何,她图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