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满意的笑了。
云府的除夕家宴很丰盛。
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
初夏先前在船上心心念念的炙兔肉也赫然在列。
苏寒替她搛了一大块。
谁知初夏才吃进嘴里,又立时难受地吐了出来。
“太辣了?”苏寒问。
初夏抚了抚胸口,嘴里那股味道却散不去,她又喝下整整一杯水,这才开口道,“味道怪怪的。”
她不好说恶心。
旁人还要吃饭。
苏寒自己吃了一块,似乎也没什么怪味?
他又搛了道鱼脍给她,初夏最爱吃这种薄如蝉翼的鱼脍了。
谁知初夏照样吃不进。
苏寒的眉头蹙了起来,若是在相府,他这会儿已经传医了。
只是在云府,又是大年节的,总要顾忌。
郑媛掌家,虽有孕在身,总是要操持众人,初夏这边的情况,方才她便看到了,只是这夫妻两个不想叫人看出,她也只做不知。
等到初夏鱼脍也吃不下,苏相皱起眉头时,她这才笑道,“念儿最近饮食如何?”
初夏一愣,与苏寒对视一眼。
苏寒道,“胃口不佳有一阵了。”
他以为是在船上不常走动的原因。
郑媛轻笑,“念儿与我来。”
初夏不明就里,起身与嫂嫂出了厅堂。
等她再走进厅里时,整个人状态都有些不对。
脚步轻飘飘的,人也说不上是高兴或是别的,眼眶发红,似是才哭过的样子。
苏寒吃了一惊,起身便往她身边去。
初夏一看到他,眼眶控制不住地又红了几分。
苏寒当然知道初夏在这里不会受委屈。
但理智归理智,感情是另外一回事,他声音发紧,带着不自知的威赫,语气倒是温和,“念念,怎么了?”
初夏摇摇头,眼泪也顺着脸颊滚落。
方才嫂嫂叫她出去,是因府里现有个妇科嬷嬷,两个侄儿都是她接生的,摸喜脉这等小情不在话下。
郑媛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测,只不好当众点出。
万一真是肠胃不调,大年节的岂不扫兴?
便悄悄带着初夏去把了脉。
那嬷嬷千万保证,初夏已经有孕。
郑媛是个急性子,见那两口子磨磨唧唧的,自己便先将这好消息告诉云父云母。
云父云母喜不自胜,连连道好。
一边的苏寒自然也听到。
然后,他当场呆住了。
像个呆头鹅,一双桃花目也渐渐染了红。
“初夏,你,我们……”
冷心冷清,俊美威严的苏大人,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可初夏知道他想说什么,问什么。
杏眸清澈,含泪点头:
“苏大人,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新年伊始,华枝满春。
这是他们的故事,这是他们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