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阉人果然都小心眼。”
祝影抬剑抵挡对方只见残影的一番攻势,因着分神吐槽了一句,被削耳畔的下一缕丝。
变故生在一刻前。
她刚给吃了一脸豆沙的豹豹猫洗了爪子和大脑壳,因着罪名洗清收到了清点后退回的家产,在其中找到了一张琴。
蕉叶式的古琴,名字唤作清霄。是她选的材料命的名,找了工匠制成了这样一张琴,作为子棋的及笄礼。
只道是物是人非,祝影拨了拨琴弦,声音倒是清越空灵,但也只限于此了。
乱葬岗她也去寻了,在罪名彻底洗清前就去了。豹豹通过dna一一比对,寻到几具被山间野犬啃得稀烂的尸骨。
『这四个分别是…』
“不用说了。”
祝影遣人背上了裹尸的布袋,抱起小豹子领路返回。
“不用说了,这些都不重要。”
这个世界虽然讲究入土为安,但火化也不是没有。所以当她提出要火化的时候,下人诧异却没多言语,只是听从照做,将四个瓦罐摆放在了将军府的祠堂里。
这当然是不合礼数的,搞不好还会让逝者不安生。
但实况祝影比谁都清楚,身躯与魂魄唯一的牵绊也已经斩断,魂魄步入了轮回。就算她通过招魂术之类的手段,想要见他们一面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条件还不足以安葬,再等些时日,等一个王朝的没落作陪葬品。不求告慰已经释怀的灵魂,权当是…
祭奠一下自己。
她轻抚琴弦,却失了赏玩的兴趣,将之搁置一旁,垂眸摸向书桌上的凤羽雕饰。
利刃相交,出划破夜空的一声脆响。
桌尾的凤羽雕饰被抽出,藏在桌身内的是一柄寒光凛然的长剑,匕锋和剑刃相撞,擦出星点火光。
祝影只是顶替了自家兄长的身份,又没传承自家兄长的一身武力。空会些剑招却没有足够的力量相配,只能勉强招架着对方步步直向命门的杀招,却也因着体力不支快要支撑不住。
『嗷嗷嗷宿主别怕豹豹突袭!』
白色的炮弹从衣柜跃下砸向门面,隐身豹豹到了近前才显现出身形,把那死士刺客砸了个猝不及防。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人就如狂风摧残的脆弱麦苗,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祝影又用袖箭补了两针,确保人死得不能再死了,才放下心来。
“哗啦——”
纱笼的木框的窗户碎了一地,祝影和蹲在窗沿但明显和那个死士不是一伙的黑衣身影两相对视,一时陷入了沉默。
『嗷?不是,这又是哪一方派来的刺客啊!咱们当双面间谍被现了?』
豹豹球分析战力这人远高于方才的刺客,就弓起身子炸起毛来,随时做好了变大身形扑杀的准备。
只要把知情的家伙杀死,就不会被当作妖兽给宿主带来麻烦了。
少年瞥了眼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尸体,看看祝影的脸再看看地上炸毛的豹豹猫,扭头跳下窗户就想跑。
“站住,回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房间里打斗的狼藉被贤惠豹豹和沉默但听话的不之客清理利落。少年坐在桌案前,看她温杯摇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请。”祝影将茶盏轻轻推去,指尖叩了叩桌面。
“嗯。”回神的少年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润开干涩的咽喉,几番抿唇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
“你还认得我?”
“没必要说谎,我当然不认得你。”
祝影指了指少年的腰身:“但我认得这个。”
一个寻常普通的玉瓶。瓶上刻有祝家的家徽暗纹,装药丸装糖丸都是极好用的。
当年她在寺庙把这个东西塞给那个血淋淋的小团子时扭头走得潇洒,后面才想起来上面还有暗纹家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