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打开包袱,将里面的衣裙一件一件的展示出来,每一件都做工精良,还加了一些奇思妙想,让它们拥有了独特性。关键是,数量还贼多。
桑晴晓惊讶道,“竟这么多,十多套呢,都是你家夫人亲手做的?”
明泽总穿,能辨的出自家夫人的针脚,“她也就这点手艺拿的出手。”
语气淡淡嫌弃中,还能听出显摆的意思。
桑晴晓笑着配合他,“啧,你这典型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呀。
相对于你家小夫人的用心,我的礼倒显得随意了些。”
明泽忙摆手,“不,一点都不随意,本应该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准备礼物。”
明泽看到衣服下面还有朱茱以他的名义准备的精美饰品,却尤嫌不足,只说,明日再来。
待到第二日,明泽忙于立储之事,抽不出时间,是他家那只兔子,带着两只小兔子一起过来的,马车后还跟了足足五大车的见面礼。
小馆里的人很多,明家小夫人又是个内向的,极是不适应,却牵着两个孩子,依旧步伐坚定地向桑晴晓靠拢。
为了来见桑晴晓,朱茱紧张地一夜没睡,还准备了满肚子的话,可见着面了,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桑晴晓忙笑着替她解围,“我这小馆里乱着呢,您要不先去后院等我,我把手头这点活交接完,就过去。”
又一个幺蛾子
听了桑晴晓的家常话,朱茱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让孩子们去后面玩儿吧,我帮你干活。”
桑晴晓没有一口否决,“这不好吧,你毕竟是右相夫人。”
“我在家时,也是忙忙碌碌的,外人会说,我专注于这些小事,上不得台面,大人却说,让我尽管做自已,莫要在乎他人的眼光。
不过就是上菜、算账、收拾桌子,这些我都会,让我来帮你吧。”
见她一再坚持,桑晴晓便随了她。
这小夫人啊,是个操劳的命,干起活来熟的很,不仅越干越开心,人也自在了许多,还开口跟她说笑了几句明泽的趣事。
一直忙了两个多时辰,她满头大汗,还说不累,倒是个实诚的,可再放任下去,在外人眼中,就显得她是在刁难小继母,传扬出去,对明泽的影响不小。
好说歹说的,这位小夫人才停了手,手上没活儿,她又回归到羞答答的状态。
桑晴晓拉着她去了后院。
龙凤胎与两个小宝认识,四个小豆丁正在院子里疯跑。
男娃明如规,性子沉稳一些,女娃明如宝,是个泼辣大胆的小娘子,嚷的比谁都大声,玩儿的比谁都疯癫,这不,跑的时候也不看着点儿,直接撞上了桑晴晓。
小牛犊子似的,壮着呢,别说,还真有点疼。
小家伙仰头瞪桑晴晓,奶凶奶凶的,“桃枝说,你是坏姐姐,回来会跟我抢父亲……”
朱茱当即想打她,被桑晴晓拦住,她问如宝,“桃枝是谁呀?”
怕小孩子讲不清楚,朱茱回道,“陈妈妈的孙女,陈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第一得力之人。”
桑晴晓想起来了,这人她还曾见过呢,来小馆订过宴席,桑晴晓怼了她一通。
如今,明府老太太都瘫了,她的权力竟依旧不小。
“听着有点复杂,奴的后代,不应该也是丫鬟吗?怎么,这一个的身份就特殊些?”
朱茱想起这些日子的污糟事,气愤道,“老夫人看重陈妈妈,瘫痪后更是依赖她,她的家人,老夫人也当半个家人来对待。
老爷心疼老夫人,虽知这事不合礼数,可也不好忤逆长辈的意思,便给了几分脸面。
可陈妈妈野心不小,想让她孙女做老爷的妾室,老爷回绝多次,老夫人被陈妈妈撺掇着闹了许久,直到老爷出手打压陈家,老夫人才消停了些。
陈妈妈见一计不成,连脸皮都不要了,让桃枝以各种理由往老爷身边凑。
老爷厌烦得很,也曾想打杀了桃枝,可陈妈妈数次抬着老夫人过来求情,那种情形下,也只能作罢。
可又因打了不少板子,桃枝便不怎么往老爷身边凑了。却没成想,又暗地里在孩子们身边挑拨,此事是我的疏忽。”
“那老东西不是说不出话吗?还能指使人呢?”
“虽口齿不清,可脑子不算糊涂。陈妈妈贴身伺候多年,对她极其了解,老夫人用肢体动作、表情,以及简单的嗯啊,传递出来的意思,陈妈妈全能说对。”
桑晴晓无语摇头,“要我说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因你们太心软。
当时就应该打杀了那桃枝,老夫人虽会生气,却不会因奴的家人而气坏了自已,她给陈妈妈脸面,不过是因为陈妈妈可以陪她、照顾她、帮她说话。
可当威胁到自已的生命和利益时,她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陈妈妈。
所谓,臭味相投,两人相处多年,还能生出些情谊,大概率是秉性相近。
桃枝死,触犯了陈妈妈的利益,也能让她明白,即便她手握老夫人又如何,当朝右相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
两人之间嫌隙生成,你们再暗中推一把,陈妈妈气急时便会露了本性,伺候起来也不会那么尽心了。
等老夫人看清她的嘴脸,并被她折磨些日子后,都不用你们出面,老夫人自会要求你们除了陈妈妈。
之后再换一个妥当的妈妈伺候,明家家宅便能安定了。”
朱茱听的有些懵,桑晴晓提点几句后,便将此事抛到一边,再低头时,腿边又多了一个崽,这个崽对她的态度就好多了,高举起小手,还想牵她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