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有接话。僵持了半年,最后的条件也没比刚开始好多少。就这么巧,覆盖了选举期?
联首叹了口气,似乎全世界都不理解他的苦心:“算了,既然盟军认可作战计划,你就竭尽全力,为联邦赢得这场战争吧。”
对面说了声“是”,联首就挂断了。画面消失后很久,他仍然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
秘书卡明斯敲门,说幕僚长到了。
联首点了点头,听到伦道夫走进来,才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伦道夫显然从卡明斯那里,知道了他刚才在和钟长诀通话。
“阁下在担心钟将军吗?”伦道夫问。
联首沉吟片刻,说:“通知森塔上将,战役一结束,就立刻把第四装甲师,空降师和第七军团,分别调回首都附近和罗拉米亚的基地。”
伦道夫点头:“我马上在战情室召开会议。”
“克尼亚投降后,让钟长诀驻守卡拉顿,如果他的直属部队有东进的迹象,立刻向我报告。”
“阁下想一直让他待在国境线外吗?”伦道夫问,“如果他真的东进了呢?”
联首笑了笑:“那就是他主动挑起内战了。”
每天的广播里,前线捷报频传——联邦海军在塞拉海岸线登陆,沙顿-诺尔斯联军攻占了荷林,联邦空军正在逼近巴努……
照这个势如破竹的劲头,克尼亚迟早会投降。
战争终于要结束了,可不知为何,祁染却并不感到喜悦。
也许是失去的太多了。所有人都失去的太多,终于得到时,已经忘记了追求它的意义。
他照常在医院和军区间往返。每天,上班途中,他会路过一个棚户区。因为炮火侵袭,克尼亚也有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民,联邦不可能给他们造房子,只是划出一块地,让他们挤在简易板房里。
平常,他并不会过分关注其中的人,但某一天,他走过一个低矮的板房时,忽然瞟到了什么。
他停下脚步,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人,那个在铁丝上晾衣服的人……
是江印白。
虽然头发染成了棕色,皮肤也晒黑了,但祁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江印白。
从政治记者转到城市新闻记者后,祁染就很难找到他的消息。从某天开始,完全销声匿迹了。
他以为江印白也在里兰之夜中丧命,提心吊胆地翻阅死者名单,却没看到弟弟的名字。
之后,他辗转打听到,江印白在轰炸前辞职了。
他觉得弟弟是对业界失望,去了其他地方隐居,没想到竟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