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关乐乐心有旁骛,完全没听出她气不忿儿,带哭腔自顾自道:“我有事找你!!”
电话那头一顿。
“不好好准备竞聘,找我干什么!”温慈反诘。
真是有病。
没半点眼力见,谁家下属半夜打电话,这关乐乐真是越来越不靠谱。
“……”
关乐乐愣住。
她意识到莽撞了,语气忙和软八分,改了称呼,“温总,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忙?”
“对,一个小忙。”
“找我帮忙要有代价,你有什么?”
“我求求你,算我求你。”关乐乐讷讷。
“求?”
“师姐……”
“拿下竞聘再跟我谈条件!”
“……”
电话再次挂断。
关乐乐肩膀瑟缩着,掩面哭泣,心乱如麻,接连求告无门,彻底走投无路。
她像一生漂泊不定的扁舟,卷起风浪,淹死在拍岸的波澜惊涛里。
-
关乐乐脱力躺在床上。
她不敢闭眼,脑中仿佛有一台老式复读机,不断重复四个字:建议引产。
一想起朱梦华做下的种种好事,关乐乐心如刀绞。
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更不知该说什么,她二十五年岁月,滔滔不绝淌过。
老关在时,生活热闹似年画;老关没了,快乐像掌中沙,从指缝溜走。
研一老关刚得病,朱梦华嫌研究生学费贵,还是老关坚持,宁可用国产化疗药,也要把钱留下给她上学。
老关总鼓励她,最喜欢说我们家乐乐可是正经211的新传研究生。
别说区区省电台,就是国家台,tv都去得!
可惜,造化弄人。
她还没毕业,老关相片先上了墙。
老关火化那天,关乐乐没有一滴眼泪。
不管针扎还是狠掐,大腿根青紫一片,手腕挠出血痕,泪腺像一夜之间消失了。
爹死了,闺女哭不出来。
朱梦华恨的唇齿发白,一掌,狠推她摔坐在老关大相框上,玻璃渣嵌进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