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谦鸢怕楚琅难堪,换了话题:“投资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我现在对投资不感兴趣。”顾行之带着玩味的表情转向楚琅,“怪不得我爹介绍的博士看不上,眼光挺高啊。”
“我……”楚琅怕何谦鸢听了这话误会,刚想开口解释,何谦鸢先抢了话头:“没事儿,那等你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再谈,我随时奉陪。”
“呵。”顾行之冷笑一声,没再多问,径直离开了。
“想不想吃火锅?他们刚才在后台想的,没来得及问你。”何谦鸢语气瞬间切换温柔。
“我都行的!只是你们乐队一起……”楚琅本来被顾行之那张贱嘴激得浑身是刺,结果何谦鸢一开口,她又软成了一只任人摆弄的温顺猫猫。
“没事儿,你要觉得不自在,就咱俩去吃。”何谦鸢今天看着格外高兴,一笑都露出了虎牙。
楚琅心里在吶喊:我想单独和你去吃饭!可这话让她怎么说出口?相比于这样大胆地、带着暧昧试探的语气邀请何谦鸢,还是做二十四小时的连台手术更容易些。
害!她怎么这么笨!
何谦鸢都能从楚琅脸上看出她内心的暗自挣扎。她双颊和耳根通红,像要透过薄薄的皮肤滴出血来,眼神有些懵懂,又有些怯懦。他双拳紧握,强忍着来自男人最天然野生的冲动——
他想把她用力按在怀里,亲吻她的耳垂。
“我知道有家粤菜,生滚鱼肉粥做得很好,想不想尝一尝?”何谦鸢用仅剩的理智在脑海中搜索着合适的晚餐内容。
“呃……好,我都行。”楚琅心虚地强调了一句,却因为马上要两人独处而心花怒放。
这家粤菜楼建得气派,足足三层。店内空间很大,却不杂乱,装修得很简约古朴,厨房都是明档,可以看到专业的师傅现场烹饪。楚琅他们到已经是晚上快八点,前两层依旧座无虚席。
店里的服务生领着他们去了三楼的小包厢。
“有什么忌口没有?”何谦鸢熟练地都没翻菜单,见楚琅摇了摇头,他便转头同服务生点了一份鱼肉粥、一份清炒时蔬、一屉豉香小排和两盏绿豆百合莲子羹。
“有点晚,还是吃得清淡点。”何谦鸢勤快地用开水烫洗着碗筷,手指修长白皙,看着赏心悦目。他换下了演出服,也穿了件图案丰富的潮牌t恤,和楚琅那件冷不丁一看,就像情侣衫。
可能是那杯鸡尾酒后劲太大,楚琅大胆的想法充斥着脑海。何谦鸢坐在她面前三十公分的座位上,神态自然地点菜、准备餐具、倒上茶水推到她面前,他们就好像一对恩爱已久的老夫老妻,互相熟知对方的喜好和习惯。
如果有人经过,看向他们,会不会自然而然地觉得,他们是一对情侣呢?
菜上得很快,生滚鱼肉粥还用酒精灯的小火煨着,时蔬和小排分量虽不多,摆盘却很精致,看得人食指大动。
何谦鸢起身为她盛了碗粥,挑给她为数不多的几片鱼肉,放在盘边,提醒她晾晾再吃,先吃点菜垫垫肚子。
心情好,就连往日不吃的西蓝花,嚼在嘴里都觉得清甜。
吃到一半何谦鸢问她明天休息有什么计划,楚琅摇了摇头,说应该就在家宅着。
“明天是个大晴天,想不想……去沿海公路兜风?”何谦鸢说这话时在给楚琅盛第二碗粥,并没有同她对视。
“兜风?”楚琅一时间脑回路断了线,没听明白。
“如果你对我的车技存疑,还是不要冒险尝试。”何谦鸢递过粥碗,狡黠地笑着。
“不会不会,我去!”楚琅表情格外认真,生怕何谦鸢以为自己真觉得他开得一般,“你的车开得很好!你很会开车!”
何谦鸢要被她这一本正经的解释萌化了。
饭后何谦鸢轻车熟路地送她到了菜市场,只是下车时手里还多了个小小礼品袋。
“回家再打开吧。”何谦鸢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一个小小的礼物,谢谢你来听我唱歌。”
“我才应该说谢谢……”楚琅接过礼物,心想这段时间送饭是他、邀请自己听live是他、接送回家是他、请客吃饭还是他……自己竟然还收到了礼物。
楚琅啊楚琅,你何德何能!
“明天……不用起太早,我来接你。”
“好。”
何谦鸢这次送到了她楼下。不知是今日氛围太好,还是两人觉得彼此的内心在慢慢靠近,分别似乎难以出口。漫漫长夜,没有人先离去。一种名为“理智”的东西在随着热气悄悄蒸发,楚琅贪婪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陪伴,望向何谦鸢的双眼变得晶亮,像是映射了一整片星空。
电视剧里,下一步该是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可她初吻仍牢牢焊在唇上,又怎敢轻易冒犯?
“好了。”何谦鸢哑着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嗯,路上注意安全。”
楚琅一丝落寞的小表情被何谦鸢捕捉。他抬起手,像那个表情包一样,轻轻地在她的发顶揉了揉。
“明天见。”
楚琅觉得自己的速效救心丸买对了,就是还得再搭配个稳心颗粒。
她在电梯里就忍不住打开了礼品袋。里面是一个盲盒一样的小方盒,只是被打开过,又重新用一只可爱柯基的小贴画封住了口。楚琅轻轻摘下这张贴纸贴在左手的虎口上,充满好奇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个q版的人形小玩偶,一眼就能认出是照着何谦鸢做的,那标志性的眉眼格外生动传神。小玩偶抱着吉他,仰着小小的身体,在圆圆的小舞台上肆意地放声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