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铉语气怨毒说道:
“这事不怪你,你远在洛阳,消息本就慢些。李德裕如此不留余地的党同伐异,折腾老人家,我倒要看看他晚景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俩正要并肩往里走时,忽然听到后方道上传来说话声。
“其他人都到了吗?”
“到了几位施主。”
“都是谁啊?”
“贫道不认识。”
崔铉和崔琯定睛瞧去,看见一名提着灯笼的小沙弥正为一名清瘦男子引路,朝他们方向走来。
随着距离拉近,视野逐渐清晰。
崔铉表情惊悚的像是吃了半只死苍蝇。
“赵开!!!”
这时赵开也发现了门口处的崔铉和崔琯,他震惊的表情仿佛吃掉了另一半死苍蝇。
“你不说喝了假酒头疼要回家吗,怎么会来这里?”崔铉问。
“博陵崔氏大房和二房不是不睦吗,你俩怎么会在一起?”赵开问。
“你怎么知道他喝了假酒?”崔琯问崔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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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是左眼问号,右眼惊叹号,整张脸写满四个字:怀疑人生。
都是千年的狐狸,三人没几秒就想明白因果。
崔铉没好气地质问赵开:
“西明寺是你家吗,你回家回这来?”
赵开反怼:“这也不是你家啊,你也来了。”
“你不说你死也不加入其他党派吗?”
“我是说死也不加入,可只要不死就加入。”
“无耻。”
“咱俩半斤半两。”
崔琯提醒正在互啄的俩个中年斗鸡:
“后面好像又来人了?”
随着远道上光线越来越近,门口三个人同时目瞪口呆。
这次来的是李党领袖之一荥阳郑氏,还一次性派了三个代表。
兵部尚书郑肃,左谏议大夫郑朗,右拾遗郑颢。
郑家三人走到门口,与崔铉、崔琯和赵开两两互望,六个人脸色都略显尴尬。
赵开问郑颢:
“听说你连续告假的理由是头晕恶心,怕吐到朝堂上,现在病好了?”
崔琯问郑朗:
“听说你被娘子家暴到无法出门,我怎么没看见伤在哪里?”
崔铉调侃郑肃:
“郑尚书的家人上报说你梦游走丢了,没想到是丢到西明寺了。”
郑肃扫了他们两眼,笑着反击:
“五十步就不要笑百步了,老夫也没想到博陵崔氏素来水火不容的大房和二房竟然也有目标一致的时候,看着还如此和谐,你们该不是愚弄了牛李两党四十年吧?胆子真大。”
崔琯尬笑:“殊途同归,现在咱们还不是来了同一个地方。”
“那就走吧,看看最终归到何处。”
他们六人一起在小沙弥的引领下走进五明院,步入里面亮着灯光的主屋禅房。
他们进去时,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
一个五十多岁的儒雅男人和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正在闲聊。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回头,双方均是愕然。
崔铉、崔琯和赵开今天第二次被震撼到。
禅房里这俩人一个是清河崔氏族长,也是吏部尚书崔龟从;另一个是渤海高氏族长,接替薛元赏出任京兆尹的高元裕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