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将长剑翻了个面,剑尖正对着皇帝,他轻挥几个剑招,将皇帝吓得发抖。
他嗤笑一声:“如你所言,先帝是将这一批人留给了我。至于这群人怎么用、给谁用,是我说了算。”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一时说不出话,半晌才了悟般道:“你是专门等着朕围攻摄政王府的是不是?你故意把那些人送到朕手里,让朕以为自己已经大权在握,等朕暴露出全部力量后,你再将他们一举歼灭。你你好歹毒的心肠、好恶毒的计谋。”
摄政王赞一声:“还不算笨。”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我让你做个明白鬼。”
皇帝大惊:“你要杀朕?不,你不敢杀朕,你不会杀朕,你杀了朕怎么挟天子令诸侯?”
“你怕是糊涂了,我亦是先帝的儿子,何须来那一套?”
皇帝:“不,父皇毁了你的脸,按照祖训,你是不能继承大统的,你只能协助辅佐朕。”
“你和先帝一样幼稚。皇家子嗣众多,即便我不称帝,文王、燕王这些分封王和他们的儿子、孙子总可以吧,我总能选一个合适的。”
摄政王收剑入鞘,终于正眼看他:“从你利用前兵部侍郎詹家父女和突厥勾结开始,你在我这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不知道吧,突厥已经兵败,你最后的指望已经没了。”
皇帝惊骇欲绝,联合突厥一事,他谁也没告诉,具体事情连詹秋燕都不清楚,周文远是怎么知道的?
摄政王:“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藏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多找找就知道了。”
皇帝突然想起,中秋宴会过后,密室机关中的箭矢少了一只,但因现场太过干净,连夹在暗门处的头发丝都还在原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数量,没想到竟是周文远按照他的习惯还原了。
“你你”他突然想到什么,“那秋燕宫里的虫子是你放的?你是为了给林逸出气?”
皇帝眼睛一亮,狰狞笑道:“你竟真的对那女人上了心,好,好啊,你还不知道吧,那女人在朕手里,你想要她的命就放了朕”
摄政王再无心跟他废话,对旁边站着的人道:“李明轩,送他上路吧。”
皇帝见他要走,急忙追上去,却被几个羽林卫拦下,他骂道:“放肆,放开朕!”
屋子里的人谁也没将他再当作皇帝,几个羽林卫牢牢抓着他,让其动弹不得。
皇帝破口大骂:“周文远!!你个臭婊子养的,给朕滚回来!唔”他刚骂了一句,便被人捂住了嘴。
李明轩从旁走出,从内侍手里接过酒壶,给皇帝御用的金瓯杯倒了八分满,递到皇帝嘴边,道:“陛下请吧。”
皇帝见是他,挣扎着要掐他的脖子,“还有你这个狗杂种,朕竟瞎了眼点你做探花,该死的叛徒,朕掐死你!!”
李明轩退后一步躲开,将酒放在桌上,跪地磕了个头。
他木然道:“臣今日亲自来送陛下,便是为了报答您的知遇之恩。来啊,请陛下用酒。”
毒酒被强行灌下,这位登基不过两载的新帝吐血不止,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直到没了气息,那双眼睛还怨毒地大睁着。
李明轩合上他的眼皮,出了太和殿,对殿外跪伏着的乌泱泱一群人宣布:“陛下,薨了。”
至此刻起,摄政王那蛰伏多年、不断完善的计划,才算是获得初步的成功。
而这个计划,早就不是先帝预设的那样了。
周文远和太后在多年前选择联手,势要拔除世家毒瘤,将权力真正回归中央。要行改革、定科举、统考课,选官任用有能者居上,无能者退位,断绝关系户和权力垄断现象,将‘正大光明’还给天下。
——
周文远出了太和殿,正要往太后的慈宁宫去,统帅亲卫军□□大局的小何管家已经找过来,眉宇间隐有担忧。
“殿下,表姑娘被赛琳娜掳走了。”
周文远脚步一顿,问:“她有能力在洪吉春面前将人带走?”
小何管家道:“属下也纳闷,不过太后确实是这么说的。属下已经派人四处搜查了,目前找到两个地道,亲卫正在跟进。”
周文远点头,道:“去慈宁宫。”
慈宁宫外的羽林卫已经撤走,原本随侍在侧的宫女也都归位,太后波澜不惊,看不出一点此处曾有宫变的影子。
萧太后捻着佛珠,对来人慈和一笑,道:“文远来了。”
周文远单膝跪地行了礼,直接问道:“太后要做什么?”
萧太后不紧不慢道:“你十岁入宫,如今已经整整十八年了,当年那个固执的小毛孩子,而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真是快啊。”
小何管家:这还快,再不谈婚论嫁,主子就真的老了。
周文远没搭话,站着等她的下文。
萧太后笑了笑,“你打小就比谁都聪明,自个儿也有主张,可唯独在感情上是一张白纸。我知道,待边关战事告捷,虎威将军归来,你就打算向他提亲。可是你和林家姑娘没有感情基础,你对人家而言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就这样贸然前去提亲,你门两个人要吃很多苦楚。”
“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本来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你我这样的人,倒也不必真就那样死板。我让赛琳娜将她带走,也是想给你创造机会,就当是我这个母后的一点心意。”
周文远抿唇,半晌才道:“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萧太后微笑道:“赛琳娜的目的地是北边漠河,至于她们走得哪条线路,就要靠你自己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