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许家主设想的有巨大出入,他忍不住反驳:“可是,陛下,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放任……”
还不等他说完,赵景就打断并发问他:“他真的,谋反了吗?”
“当然,他妄图谋私利,养死兵。”
“可你这里,只给了我谋私利的证据,可没有养私兵的证据。”
“这……”许家主语塞了。
“所以,等他真的行动起来,你就把证据呈上来,届时便能一网打尽。”赵景踱步到许家主面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望向许家主,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信任:“许爱卿,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然后,赵景一甩袖子,把手背到身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大殿,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是:“事成之前,许爱卿就留在宫中吧,方便随时讨论事情的进展,顺便,以防此事泄露。”
“是,恭送陛下。”许家主别无他法只能暂且听从命令。
远在南方的徐巍明显感觉到,在某一个时间节点过后,他办事的阻力缩小了许多。
与此同时,重伤在身的左相温雁吹也在与公主府达成某种合约之后,安安心心地开始养伤。
事情发展得很顺利,许家虽受到皇帝的指示,但皇帝毕竟远在京城,无法及时观察到南方许家的动作,他们本想阳奉阴违,但不知为何,公主府也对这件事感兴趣,强势插手,妄图从中分一杯羹,其他与此无关的大家族也开始骚动起来。
多方势力纠缠的情况下,许家想要做出什么举措几乎是不可能的。
按照之前的消息,徐巍会在出征后的两个月回京。这也就意味着要迅速走完两个月的流程,将港口的管理权交出一部分到徐巍手中。
这种大事,是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瞒住的。
如果他们交出管理权,那其他与许氏交好的家族必然蠢蠢欲动。
许家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了,如果交,那港口带来的收益必然大打折扣,掌控力下降之后,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东西可能浮出水面,如果不交,那便是违背圣旨,是为大不敬之罪,且家主还被扣在皇宫之中。
但无论他们愿不愿意,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了。他们只能祈祷,最好徐巍真的有谋逆之心。
两个月后,徐巍带着军队回到京城,他回来的时候十分低调,没几个人知道。
当天晚上,徐巍带着能调动港口各层人员的信物与赵景在书房见面。
赵景语气温和,手中把玩着那枚制作精良的信物:“此行可还顺利?”
“虽有危险,但都不足为惧。”徐巍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听说雁吹受伤了。”
赵景眉梢挂着丝丝担忧与惋惜:“不错,温氏家族内部与外人勾结,是你的心上人救了他,不过那是温家的内部事务,我们也不好插手。”
说到心上人的时候,他揶揄地挑眉看着徐巍,有些坏心眼地挑拨:“说不定她也已经看过了温雁吹的身子。”
“他的一定没有我的好。”徐巍自信地说。
他一身健壮的肌肉,身上还有打仗留下的疤,是十分有男子气概的,温雁吹一个文臣,即便平时锻炼,也一定没有他的好看。
“那可未必,京中的姑娘们都喜欢他那样的,有文采。”
徐巍的神情认真起来了,他准备和赵景好好理论理论,但他还没说出口,赵景就神色一变,开口赶人:“再过一会儿许爱卿要到了,未免和他撞上,你还是先走吧。”
“……”徐巍有些不服气地离开了。
天已擦黑,楚音像往常那样躺在床上,微弱的夜色下,徐巍匆匆赶回徐府,直奔主卧却扑了一个空,立刻转身,翻墙进了隔壁。
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摸进卧室,在楚音察觉到不对之前,他便毫不犹豫地凑到她耳边。
楚音感觉到耳边有气流在一下一下地吹,她身上的寒毛瞬间全部倒竖起来。
小偷,变态,还是杀人犯,不行,不能轻举妄动,万一让他知道自己没睡着,暴起伤人就完蛋了。
就在楚音努力地平复呼吸,假装睡着的时候,耳垂突然漫上了湿热的感觉。
那个人,在含她的耳垂,这是个采花贼!
楚音被惊得一动不敢动,手边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让她反抗的东西,就在她准备背水一战,奋起反抗的时候,那个人突然说了一句话:“是我,徐巍。”
是徐巍,是他的声音。
楚音被这个峰回路转弄得浑身虚软,她坚持一定要点上灯亲眼看看,她将灯举到徐巍面前的时候,暖融融的灯光照亮了徐巍的面庞,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的脸上还带着倦色,坐在床边一错不错地盯着楚音。
楚音仔仔细细地抚摸过他的脸,从额头,鼻子,嘴巴,到下巴,才真切地感受到分别两个月的爱人回来了。
徐巍安静地给她检查,在结束之后,他勾着楚音的脖子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粗糙的手扣在后脑勺上,低头亲吻她,楚音也用同样的姿势回应他的思念。
许久之后,徐巍问:“我今天可以睡在这里吗?”
“这里不够大,睡两个人会有点挤。”
“我不介意,我想抱着你睡。”
徐巍动作灵活地钻进楚音的被窝,两个人面对面在被子里说悄悄话。
“有人说你谋反。”
“那没事,不用在意。我听说你救了左相。”
“嗯,在你走后不久。”
“我的身材好,还是他的身材好?”
“……你的。”没想到徐巍会问这种问题,楚音反应了一下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