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就是祸害相。”他端详我片刻,冷笑道:“我原本纳闷,你和千秋既不是亲兄妹,为何还关系这么好,现在我倒是明白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相片,狠狠摔在地上。
那照片我此生不会忘记,是肖乐亲手拍下的,我和我哥在照片里吻在一起。
卜延荣道:“千秋是个好苗子,如今已经和严家丫头订婚,我叫你上去送戒指,就是想让你死了这条心!”
我不装了,讥笑:“一个巴掌拍不响,您单方面让我和我哥分手,怎么不先问问你宝贝孙子的意见!”
“他不是你哥!”老者怒喝,喘着气重重咳嗽,抬眼望着我,片刻后勾起唇角:“小丫头,你怎么就知道我没问过呢?”
“他不会同意。”我面无表情,但我说出这话时是心虚的。
“虚无缥缈的爱情、大家眼里的背德之恋,和卜家继承人比起来,他选哪个?你自己想想,丫头,你哥是个聪明人。”
我瞪着他,没有开口。
“之前明知你不是亲骨肉,千秋还是要把你留下来养在身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现在是大事,严家不可能允许千秋还和你不清不楚,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小丫头。”
他继续道:“卜家不至于养不起你一个小姑娘,你回你的英国,再也不要回到卜家,也不要再和千秋联系,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这笔交易够划算了吧。”
“五千万。”我咬牙,蹦出这三个字,对上老者犀利的眼神:“给我五千万,我答应你。”
“口气不小。”后者哼笑一声:“你要拿这五千万做什么?”
“吃喝玩乐!”我怒吼:“我是个二世祖,你让我和我哥分手,就给我五千万,我此后断不和他来往!”
卜延荣眼神复杂,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点头那一刻我又难受又后悔,要少了。
他给我一张卡,于是订婚宴没结束,我就风也似地奔出酒店。
没有在卜延荣面前哭,那样真显得我太惨、太掉价。
十六岁爱上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为我遮风挡雨,在枫树下吻我,二十岁,因为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心。
或许我和他在一起真的不正确,但我做不到和他分手,要这五千万,是单纯想坑点钱,并不代表我真的愿意分手。
我们彼此在对方心里割下一道又一道疤痕,鲜血淋漓,血爱交融,但始终不愿意分开。
捏着这张薄薄的卡,在京鸿街头发愣。
我的四年,我最美好的少女年华统统献给卜千秋,我该如何忘记他。
脱胎换骨
离开卜千秋,我突然惊惶,我发现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的人生似乎除了“攻略卜千秋”什么也不剩,这条感情线笔直地延伸到我生命尽头,而曾经的卜苍声,也像直线一样笔直的走向死亡。
不,这不是正确。
我不能把任何人排在自己之前,我最爱的人,应当是我自己。
我被他保护得太好,但我不愿离开他我什么也不是,我不愿靠着少女甜蜜的美梦滋养一生,在蜜罐里发酵、发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