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数不尽的执念。
我哥告诉我,肖乐胃癌,发现时候已经是晚期,他不想治疗,环游世界去了,最后死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
闻言我怔愣了一下,电话开的免提,秦祺雅在我旁边做蛋糕,手抖了一下。
我说:“开玩笑的吧?他父母呢?”
电话那头说,肖乐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他。
“肖乐说大概是报应,他做了错事,永远没法弥补,也对不起自己的父母,让我过段时间再告诉你。”,,
我问:“哥,你恨他吗?”
“恨,但我不和将死之人计较。”
“我也不。”
电话挂断之后秦祺雅冲着我笑,弯着眼:“真是现世报,对吧笙笙?他干的事”
她没有说下去,我假装忽略她挤得乱七八糟的奶油,也笑了。
笑着笑着,就想起肖乐见我那天,我说永远不会原谅他,他低下头妥协似的说:“那好吧,我走了。”
没想到他真走了,一辈子不相见。
笑着笑着我和秦祺雅都哭了,因为我们都想起,高中时他穿着校服,大笑着奔在跑道上的样子。
肖乐和狗欢乐,一个是老狗,一个是坏人,老狗变成死狗,坏人变成死人,因果报应,我却开心不起来。
穿着校服肆意明朗的少年像一片叶子,飘啊飘,飘啊飘。好叶子变成坏叶子,坏叶子在异国他乡漂泊,变成那个穿着长风衣的瘦削青年人。
故人面目全非,冗长一生,再也不会相遇。
五千万
我哥和严秋煦的订婚宴,于仲夏末在京鸿举行。
表面上我还是卜家老大卜千秋的妹妹,于情于理,还是应该出席到场。
我订完机票,转头就看见秦祺雅犹犹豫豫的面色。
我示意她有话就说,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脸色通红挤出一句:“你哥和你你哥的订婚宴”
闻言我一愣,反应过来后扑哧一笑:“他们是做表面功夫,另一位女嘉宾也有心上人的,不用担心,我就是去吃顿饭。”
这么长时间,我竟然忘了和她说这茬事。
秦祺雅舒了口气:“那就好,我以为你们怎么了呢。”
我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勾唇:“你不觉得我和我哥这样是不对的吗?”
“有什么不对的,”后者奇怪地问:“恰好是兄妹,又恰好是恋人而已。再说了,我稍微知道一点你和你哥小时候的事,换我我也会爱上的,这辈子不会遇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吧。”
我一怔,莞尔一笑:“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和他不是亲兄妹。”
秦祺雅懵了两三秒,也笑起来:“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么?那真好,合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