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剥洋葱,一层又一层,引得人快要流泪。可到最后,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心脏。扶光手中的刀都快要拿不稳,鲜血飞溅在她脸上,而她在这一片血色中,只能看见"谢温烬"流泪的眼睛。
扶光明明是怒音,可分明也受到了“谢温烬”的感染。她咬着牙说道:“你总在骗我,谢温烬。你又想骗我了吗?用眼泪来欺骗我。”
在与谢温烬彻底相拥时,扶光的意识再一次陷入天昏地暗。她在陷入二次昏迷时,心里只想着两件事。
第一件事:不知道扶华现在怎么样了。
第二件事:精神系异能者真该死啊,他大爷的,操。
但是不久后扶光就又一次恢复了清醒,她醒来以后,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但是闷热极了。
扶光抿住唇,她踩在柔软的"地面"继续向前行走,直到进入死角。
“搞什么这些精神系异能者真是烦透了”扶光不耐烦地暗骂一声,然而等她仰起头时,所有的话语都如鲠在喉。
太阳神雕塑上刻着的是她的脸,双手合十垂下眼眸的模样充满神性与怜悯。而他也并非是没有心的洋葱,只是谢温烬心的形状,是扶光的模样。
而那尊雕塑上有一道裂痕,便是我执所造成的。
陷入永昼的人们在睡梦中毫无痛苦地死去,谢温烬站在a区曾经最高的楼上俯瞰着那一片血色狼藉。他脸色惨白,唇角还有溢出的鲜血。
在西邻有未来的谢温烬替自己而死,而现在,被杀死的那个"谢温烬"身体里存在着他一半的生命力。看来,再过不了多久扶光就会成为那唯一一个醒来的人了。
熊熊的火焰从红色转变为蓝,逐渐形成一条甬道。而另一边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火浪逐渐摧毁着a区的西边,只是陷入永昼的人们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痛苦。谢温烬处于甬道之中受到保护,心里的那一点水元素不断地压制着曾让他痛苦不堪的火。谢温烬蜷了蜷手掌,“只剩下我们了。”他自言自语着,他比任何人,都要厌倦这场没有尽头的杀戮了。
只是,有些事情无论再怎么痛苦,都必须要去做。因为人总是被推着去做各种各样不愿的事情,即表明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既然如此,他不如来承担这一切。
谢温烬彻底阖上眼睛,只吐出一句话:“扶光,我等着你。”
--------------------
下一卷就是结局篇惹!
新世界
新世界(1)
他的话轻飘飘的,就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甚至只能掀起微小的波澜。扶光能感受到怀中的人体温渐渐变凉,她也没看清他渐渐涣散的瞳孔,只知道这句话就像一句魔咒,不断地回荡在耳边。
太沉重了哪怕明知道这是幻象,可扶光依旧觉得"谢温烬"的这番话将她的心生生撕裂成两半。他惯会用这些来蛊惑人心,倒在树丛里的扶光面容平静,看起来与熟睡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但她微蹙的眉头随着深入幻境渐渐拧的越来越紧,“你别想再说这些话来欺骗我了,谢温烬。”扶光的声音哽了一下,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幻影而分神,会被这个本就是为了牵绊自己的幻影影响情绪。
人是最复杂最狡猾的动物,非黑即白的事情从来不会存在于这个星球,心脏因为幻影彻底消散而绞痛,甚至比被杀死的那一刻还要痛。“明明你只是一个幻影凭什么,谢温烬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去一个地方?”
就在扶光被羁绊缠身时,小谢温烬的又出现在了她面前。他睁着那双鹿儿般澄澈纯净的眼睛,小谢温烬似乎是有什么想要问的,但是又怯生生地看了扶光一眼。扶光始终保持着怀抱的姿势,可眼底就像有两股力量在拉扯纠缠一般,那抹挣扎与杀意始终像两条相交的线,从而束缚住了她的心。
“我以后,是一个很坏的人吗?”这是他心底唯一的一片净土,童真与勇敢总是会划勾,但小谢温烬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不知是受了怎样的委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扶光欺负他了呢。
孩子稚嫩的声音就像不掺任何杂质的清风,吹散了那些萦绕在扶光四周的阴霾。她落寞地垂下眼帘,“嗯,是一个特别特别坏的人。”
小谢温烬的拳头还没有罗尼花的花骨朵大,他捏紧拳,声音更小了一些,以至于扶光不得不弯下腰去听他说话:“那我伤害你了吗?对不起为什么暴力无处不在呢。”
这句话就像一场突然降临的龙卷风,将扶光心中的堡垒摧毁的只剩下断壁残垣。那一片狼藉若是拼凑起来,便会发现是与谢温烬所有的过往。初见时的嫌弃,同伴时的在意,还有分道扬镳后的痛楚和复活后的恨意。
这些情感都是一根根由扶光自己磨细的线,可当这些线交织起来,却成了困住自己的网。她何尝不想毫不犹豫地杀掉谢温烬,可不仅要面对的是多年情谊酿下的不忍,还要面对着仁义与道义的磋磨。
该怎么样去定义他们的罪,那些无辜的妇孺,那些生下来就被扔到猪圈啃食的婴儿。无数个打上编号的实验体,仇恨,利用,虐杀。而他们呢,最开始掌握了核心科技的赫鲁人,造成了丧尸危机的赫鲁人,战争开始后又引来了更高科技文明的异种。
然而,高等赫鲁人的屠杀计划却与a区以及尼德霍格的一家独大形成了对照。因为阶级对立引发的种族对立,亲手种下的因也结了难咽的苦果。所以,才没有一个坤灵星的人能独善其身。扶光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她只不过是一个恰好拥有强大的力量的人。但暴力永远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它只会激化新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