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三步并两步往前,谢无尽自认为平常步伐很快,可要跟上扶光不得不小跑起来。才一会儿他就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我买了水和食物,但是只是普通的面包和饮用水。”
“已经够了,谢谢。这可比我老以前吃的东西要好得多。”
离开墓园后扶光拽着那三个人提到后厢,其中一人不满地嚷嚷道:“喂!都要下雨了,你总不能还让我们待在后厢吧?”
扶光一脚踹在那人腰上,他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下去,疼得嗷嗷叫。
“浇点雨你是能掉块肉吗?”
“操!你这个疯女人!”
扶光关上车门,躺在后座的阿楠感受到她的气息以后又碎碎念道:“已死之人,不可胡来!”
谢无尽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奶奶要这样说扶光,他小心地抬起眼帘,问:“为什么奶奶总说您是已死之人啊?”
扶光挂了档后眼波微转,“因为我本来就死了,你可以当我现在是诈尸的状态。”
扶光一句话堵死了谢无尽接下来想说的话题,一声雷响,如匕首似的雨很快砸落下来。
后厢传来声声哀嚎:“真的下雨了啊!!”
最后还是阿楠的异能形成一个遮帘,但后厢的骂声始终没有停下。
扶光踩满油门,引擎的轰鸣声与雷声相当。狂风呼啸折断几根树枝砸在车玻璃前又被雨刷器扫掉,谢无尽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询问:“我们究竟是要去哪里,干什么?”
扶光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随后提高了音量以便车后的三人也听得见。
“去c区,杀了谢温烬。”
阿楠听到她的话并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只是继续念叨着那句已死之人。谢无尽脸吓得煞白,还在消化扶光刚刚说的一切。
后厢的三人才是真的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疯了?!你绝对绝对是个神经病!你居然要拉我们去c区!快放开我,我要跳车!”
扶光充耳不闻,只转眸一笑,反问谢无尽:“你怕吗?”
恐惧
面对扶光的问题,谢无尽显然答不上来。甚至,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问清楚就要跟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走。c区无疑是一个火坑,而这辆车就是开往地狱的灵车。
扶光早有所料没再为难谢无尽,路逐渐变得弯折狭窄,已经驶出了市区。扶光松了些油门,谢无尽突然问:“那你怕不怕呢?”
这个问题似乎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永远都是她在问别人害不害怕,疼不疼。这种新奇的感觉抚慰了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扶光哼笑一声,说:“怕也得去啊,总不能站在原地等人宰杀吧?”
“那你为什么觉得你有那个能力杀掉谢温烬?他可是拥有火元素异能的人。”
扶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她没有回答谢无尽的问题,反而重新抛过去一个疑问:“那你为什么觉得我杀不了谢温烬?”
谢无尽一时语塞,不知所措地扣着指甲,头也埋下去了一些。他不好意思去说他不相信扶光,又不知道该怎么把话圆回来。见他脸憋得通红扶光才笑答道:“水元素克制火元素的。”
谢无尽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水元素真的真的能克制火元素吗?我阿奶”
谢无尽欲言又止,阿楠已经在后座熟睡过去,但他还是不敢把自己阿奶拉出来比较。扶光颇为得意地哼哼两声,“我说行就行。”
“可你不是金元素的吗?”
“抢一个水元素的晶核不就行了,当然我是指去c区杀一只异种,不是抢其他水异能者的。”
在扶光死去的十年里,卡尔赫斯几乎抹去了所有有关她的存在,甚至连那张死亡通缉都被他换成了另一个人。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到她醒来坤灵星已经大变样,短到她已经被无数人遗忘。
所以谢无尽不知道自己,扶光也能理解。
雨刷器摇摆着抹去水雾,沿途一片荒芜。车里的五桶油足够开到c区,也是在谢无尽的提醒下扶光才知道原来c区已经修了一条到a区能量墙边缘最近的路,只需要两天就能到。
风刮着棕榈树猛烈而放肆,穿过雨丝的箭仿佛撕裂了整个雨幕。那支箭瞄准的是后厢,一直在叫骂的一个地痞只见一道残影,紧接着眉心的痛就像寄生兽般侵蚀了全身。他还来不及发出一丝哀嚎,箭上的毒素迅速麻痹了所有肌肉。不过短暂十秒,身旁的人就已经没了声息。乌黑的血散发着恶臭,剩下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尖叫很快也被雷鸣遮盖。
“真是阴魂不散啊,我都死了十年了,还要来逮我。”扶光小声喃喃着,谢无尽不明所以地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扶光睨他一眼,就像是家常便饭般问:“有人要鞭尸,你会开车吗?左边刹车右边油门。”
“什么!”谢无尽控制不住音量喊出声,扶光猛打方向盘踩满刹车。甩尾的漂移都没能让阿楠从睡梦中惊醒,车子停在禁止前行的路牌下,谢无尽甚至搞不明白扶光的意图就被她扔在了车上。
下车时冰冷的雨水被风夹杂着打在脸上,扶光的衣物很快就湿透黏在皮肤上。她右手紧握着唐刀,每次晃动身体都可以听见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她不打算去用任何异能,金元素复制晶核是用来续命的,而罗霄留下的那枚水元素复制晶核,是迫不得已时保命的工具。
“只有你这种惹人嫌的家伙,才会挑在雨天打架。”扶光用手背抹去额头的雨珠,她已经许久没见卡尔·赫斯了,倒是还怀念和他争斗的日子。如果不是因为他,阿扬也不会死。而且,卡尔赫斯和自己的旧账也还没算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