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瑜于是又很容易地高兴起来。她跟着上床,坐在一边,示意裴琅分?她一点被子。
裴琅从善如流,给她也?盖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姜君瑜身上穿的多?,披风什么的哗啦啦一脱,一起盖到裴琅身上,她洋洋得意:“我?对你好吧?”
裴琅哑然失笑?,和她说“很好”,又把她拉近一点,怕她被冻着,过了很久才听到她小小声问?:“我?们?算和好了么?”
“裴琅和姜君瑜,算和好了么?”她不敢抬头看,又问?。
“算。”裴琅声音也?很轻,好像带着一点湿意,姜君瑜想抬头看,被他?摁住动作,他?的下巴抵在姜君瑜颈侧:“只要你不生气了,就是和好了。”
姜君瑜想说我?才没那么小气呢,突然感受到颈侧湿润润的,她于是又不说了,只是小小声:“我?不会猜你的心思,你既然把我?当你妻子,就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
兴许怕话里的湿意被姜君瑜听出?,裴琅只是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姜君瑜叹口气,从他?的怀抱里出?来,偏头看他?:“比如现在,你可以同我?说,你有点委屈,叫我?安慰你。”
裴琅是第一次爱人,他?不懂,姜君瑜剩下半辈子都有耐心教他?,于是大?方的没有同他?计较,也?没有等他?说话,伸手抱住了他?,扬头,亲了亲他?的唇。
尝到一点点的咸味,混在裴琅身上其他?好闻的味道里,第一次叫姜君瑜觉得眼?泪也?没那么难吃。
东南山的火药果然是恩孝侯那混蛋世子埋的,据他?所说,原本?只打算随便吓吓林长风的。
随便吓吓?姜君瑜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再偷看一样?裴琅,他?面色无波无澜,姜君瑜猜测他?应该也?是不高兴的。
恩孝侯的世子之位被削,连带着他?先前做的事一同被挖了出?来,人被贬去边疆看沙子。
林长风和他?有嫌隙,大?殿上公然就落井下石,同人吵起来了,言行?无状,也?被裴琅扣了一个月的俸禄。
姜君瑜这个时候有点偏袒林长风,小声嘀咕:“怎么林将军也?要被罚?”
裴琅眼?皮一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姜君瑜连忙说:“喏!他?同我?说了许多?事,我?才帮他?说几句话。”
裴琅连似笑?非笑?的笑?也?没了,他?不高兴:“那些话你问?我?我?照样?会说。”
姜君瑜认输:“我?不是不敢嘛……”
她眉头一扬,想到了什么:“好啊,我?就知道你当时在外面偷听!”
裴琅又不说话了,转移话题:“想见福嘉么?”
上次见福嘉还是许多?年前,姜君瑜唏嘘,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也?不管什么偷不偷听的了,高兴又有点忧愁:“想!——啊但是我?怎么同福嘉说呢?起死回生这事太?邪门了,你信么?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起死回生的?”
裴琅不会爱人,说话少,做的事多?,更重?要的是不希望姜君瑜爱自己有一点一滴的同情,垂着眼?说:“我?信,不知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姜君瑜。”
姜君瑜被哄高兴了,凑过去亲亲他?,很快又分?开?,刚要说什么,就又被人扣着脑袋拽了回去。
亲吻是场漫长的学习,裴太?子君子六艺、文韬武略学得都快,亲嘴不是,一不小心就磕到姜君瑜的牙齿,被她按着推了下,又安抚似的碰碰人脑袋,小心地避开?她的牙,同她交换气息。
姜君瑜被亲得晕乎乎,昏昏沉沉之间听见他?说:“会让你再做姜君瑜的。”
姜君瑜不知道他?的法子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被哄得很高兴,于是被人按着亲了很久,又碰到齿了也?没计较,最后离开?的时候唇都有些破了。
永安坊同往日一般,热热闹闹的,这事京夑最大一片坊间,官民混杂,什么来头的人生都有,这消息自然也比其他地方通畅些。
刘六老家在徽城,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刘铁嘴,一张嘴巧舌如簧,舌灿莲花,这些年?发迹了,奔来京夑寻亲戚的。
亲戚在朝里做官,这投奔投奔,到底也?不好意思只吃不做。所幸京夑繁华,他干脆想着在着定居,重?操说书人的旧本行。为此蹲在茶摊守了好?些日子,为?的就是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可?惜一连好?几天,都是些没意思的事?,哪家大官人出门踩到狗屎,哪一户人家小姐又招了两个上门女婿。他愁得不行,直转茶杯。
“还记得咱们先前说的赵五姑娘么?”隔壁一个文弱书生视线来往扫了周遭一圈,低声问旁边兴致勃勃的听众。
刘六耳朵一竖,知道这是一个大消息,搬着凳子默不作声坐进了些。
“知道……”旁边一小子应他。刘六心里过了一遭,醍醐灌顶般想起这赵五姑娘是谁了——当今国母!这事?怎么敢妄言。
他搬着凳子就想坐回去,那人继续:“原来!她原本就不是什么赵五!我说呢,天底下?哪有这么像的人?”
皇家秘事?,还带有灵异色彩,刘六心中?纠结,实在想发家,到底又坐了回去,继续听那人说。
“先前我们不是还可?惜这赵五的命数——天可?怜见的,多俊一姑娘……”那书生摇头晃脑,先花了好?大一功夫说这姑娘如何如何好?,旁边人听不下?去了,推他:“后面呢!你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