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声去寻。
白色茶几上有一本翻开的《cute》,底下压着红色的起子,我拿起来,打开饮料,又递回去,“你喝吧。”
她眼睛一亮,显然没想到我会给她。
“妈!他不识好歹,我喝了啊!”她朝厨房扬声,戏谑一笑,仰脖喝了一大口,调侃我,“浩南哥哦。”
“……”
我坐下,顺手翻看杂志。
封面是当下最新一期,或许因为翻得次数多,铜版纸间咔咔作响,再细看中,不少页面还用红笔标记出来。
“呦!分析句子成分呀!”我打趣她。
昆仑是碳酸饮料,二氧化碳汽儿大,她打了个嗝,“你懂什么!”
我放下杂志,“欢仔,你叫欢什么?”
她着意纠正,“不是欢什么,是尽欢,林尽欢。”
“好名字!”
人生得意须尽欢。
-
凤城是个旅游城市,一年四季游客如织。
飞机晚点。
到凤城市殡仪馆时,黑压压人山人海,献花悼念的人一直排到大门口。
我甚至不用多问,跟着人群径直走,最大的悼念厅,黄白色菊花幻化成花海,簇拥着赵红老师的遗像。
悲伤感染着每个人。
穿越人群。
我终于在告别厅一角看到她。
林尽欢。
她一袭孝衣,躬身垂头跪地而坐,脸上空洞没有表情,宛如行尸走肉。
只有在答谢来人时,才勉强挣扎起身,机械地下意识鞠躬,然后低低应一句。
很快轮到我上前告别。
“节哀。”
“谢谢。”
她低头行礼,踉跄不稳,我条件反射,一把托住她手臂。
“……”
她清醒几分,提眸看我。
我在她湿漉漉的瞳仁中,找到自己。
眼前如同泛起薄雾。
我松开她,喉结滚动憋出半句,“珍重。”
来不及再多说,后头和家属告别的人已经短暂拥挤,我被人潮涌出告别厅。
回头。
目光所及之处,她正好向我望来。
那一刻。
时间被光阴拉扯得很慢,她的眼睛像凤城沉默的夜晚。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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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万里,逍遥尽欢。
番外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