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谢逍沉默。
他松开林眠,垂眸欲言又止,嘴角微颤暴露出挣扎纠结的内心。
她心疼。
抚摸他的脸颊,他偏头亲吻她掌心。
“那是个雨天,暴雨,她眼角撕裂,耳内神经损伤,右耳挫伤。”
“她撞在我车前,没有钱没带手机,我帮她挂号开药,她哭着说被继父性侵,请求我帮忙报警。”
“学医共情是大忌。”
谢逍喉结滚动。
你是我人生的奖赏
那天暴雨如注,医院停车场,浑身带伤的乔斯羽误打误撞,狼狈倒在谢逍车前。
学医的人有颗仁心,敏感与柔软并存。
眼见患者昏倒,年轻的医学博士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替她看病,找其他科室帮忙,却被乔斯羽继父倒打一耙,指控谢逍撞人在先。
当命悬一线,什么礼义廉耻,道德教养,通通不重要,共情会被拉入深渊,人性的恶,永远没有底限。
“如果不是他撞的,他为什么要帮她?就是他,他摆明心虚!”
好巧不巧。
车是谢逍临时借崔秉文的,旧车,没有装行车记录仪。
乔斯羽冲出来的地方,是监控死角。
浸淫医院一辈子,崔秉文一眼瞧出端倪,评价了两个字:“冲动。”
“我只是觉得她可怜。”谢逍如是说。
莫名其妙的怜悯。
“老二啊,人其实还是要活得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
“少管别人,你不需要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不要去介入他人的因果,不要去背负别人的命运。”
崔秉文送给他一本书,太宰治的《候鸟》。
不是每个人都能被理解,也不是每道题都有答案。
人世种种锤炼,随时随地在医院上演。
医生只能救人,不能医心,没有佛口金身,就别妄图度化苍生。
崔秉文的话,动摇了谢逍学医的心,从那天起,他陷入自我怀疑。
学霸拼命想做好,不过是不服输。
后来,崔秉文出面协调,耽误谢逍同年去比利时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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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柴乐查到事情真相。
乔斯羽幼年父亲车祸去世,母亲乔佳宜是典型的女强人,眼里只有事业。
金融危机爆发后,国货美妆风光不再,研发瓶颈,财务受困,乔佳宜为生意再婚。
她无暇照顾乔斯羽,除了固定打钱,几乎没有时间陪她。
乔斯羽出落得明艳张扬,禽兽继父受人挑唆,趁乔佳宜不在,数次猥亵,更是恶向胆边生,性侵了她,还不止一次。
继父威胁乔斯羽,如果敢让乔佳宜知道,他就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
乔斯羽撞见谢逍那天,继父酒醉,他嫌胯下的她不配合,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