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晚冷淡笑了一下,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不在。也许他永远都无法理解,身处在那个时候下的鹿晚是多么的煎熬,又在一次次希望落空之后是多么绝望。
像霍大少这样踩在云端的神,又怎么能懂在泥泞里挣扎的人?
鹿晚也是分手后才想清楚的,她和霍承锡不是一路人,即便是没有他那前女友,没有宋云思,她们之间也还是有跨不过的阶级鸿沟。
而且,鹿晚也不想再回到过去,事事只能仰仗他。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着,怕他哪天厌了倦了会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她踢开。
鹿晚喜欢现在的自己,凡事都靠自己去努力。虽然努力不一定会有结果,但好歹,她拼搏过。
鹿晚看着霍承锡,“霍承锡,你爱过我么?”
霍承锡没说话显然一时间也没法给鹿晚答案,他看着她,女孩子眼底氤氲着淡淡的水汽,仿佛一只受伤了的梅花鹿。
鹿晚替他回答,“没有吧!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你寂寥时的慰藉,你需要我的时候才会叫我一下。你不需要了,就随便把我往哪里一扔,很久都不再过问。我受够了。”
苏柏辰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鹿晚刚刚做好ct,膝盖的骨头没事,就是外皮擦破,然后有轻度的拉伤,休息几天就会好转。
于是录节目只能往后延迟一下,如鹿晚所料,这一期的节目只剪了前半部分,后面有霍承锡和周源加入的片段全部被删掉了。
鹿晚道也不用太过担心,苏柏辰和张遥来医院之后,鹿晚就跟着他们走了。
霍承锡独自坐在医院的长廊里,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鹿晚最后的话语,还有女孩子那决绝的眼睛。
他爱过鹿晚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四年的陪伴难道不是爱?
他送给她的那些名贵的衣服和奢侈品,难道不是爱?
还有他和她相拥而眠的每个夜晚。
他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她会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无论他什么时候到家,都能看到她为他留的一站温暖的灯。
“究竟,什么才算爱?”
“哈哈哈哈哈,老霍啊老霍,你居然也有今天”
韩启风顶着一头灰蓝色的爆炸头,靠在椅子上快笑岔了气。
霍承锡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尽,不悦地扫了韩启风一眼。
韩启风笑够了,这才搭着霍承锡的肩膀,冲他眨了眨眼睛,“那你呢,怎么打算的?”
霍承锡心口沉闷,人家都说的那么干脆明白了。他俩之间没系了,他还能怎么办?
韩启风和霍承锡认识这么多年,对他当然也是很了解的。
“你要是舍不得,那就去追呗!糖衣炮弹,甜言蜜语,该用的招式全部都上一遍,别的不说,就凭你这张脸,还是挺有胜算的。”
霍承锡没好气瞪了韩启风一眼,“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么?”
韩启风撩了撩头发,挑眉道,“喜欢哥的女孩都能绕地球一圈了,我用得着?”
霍承锡懒得理韩启风,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两点半了,你还飞不飞?”
韩启风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然后绕到霍承锡旁边,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好自为之,有需要记得给兄弟打电话,我只要有空,立马飞回来。”
霍承锡头也未抬,“大可不必。”
韩启风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看着霍承锡叹了口气,“要是你真的在意人家,就去挽回一下,毕竟你这不是还没回答人家的问题么。女孩子嘛,就是要哄,哄高兴了,什么都好说。”
第二天的节目,鹿晚还是去录制了。
节目组为了照顾鹿晚膝盖受伤,所以尽量让她少走路,不参与运动和游戏。苏柏辰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辆电动自行车,鹿晚不会骑,所以苏柏辰干脆骑着电动车带着鹿晚。
一天的录制下来,鹿晚倒是不觉得累。只是走路的时候膝盖处一瘸一拐,分外惹人心疼。
节目组也特地将这一部分给拍了进去,正好可以借机炒一下鹿晚敬业的人设。
因为这次是京都最后一次节目了,所以拍完之后,节目组就集体撤回海东市。
六月初,京都已经很热了。
机场里的空调开的很足,鹿晚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连衣长裙。膝盖上的伤在裙摆之下若隐若现。
苏柏辰去旁边买咖啡,鹿晚就和张遥他们一起坐在旁边的候机厅里等着。
候机厅里,鹿晚塞着耳机,低着头拨弄着手机上的音乐软件,想找首歌来听。
却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她,“鹿晚有人找。”
鹿晚抬头,视线迷惘地穿越人群,看向了远处。霍承锡穿着一件黑色的商务衬衫,下面是一条修身的同色系西裤,衬得他那双大长腿笔直修长。
何助理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看着鹿晚,“鹿小姐,霍总他有事要跟您说。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鹿晚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她清楚霍承锡的性格,她如果不过去他肯定会走过来。
以霍承锡那个气场,他们估计会成为全场的焦点。鹿晚不想被别人指指点点,所以她咬了咬唇,摘下耳机跟着何然走了出去。
个人包间里,一张横着的咖色真皮沙发,霍承锡率先坐了下去。
鹿晚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着霍承锡,“霍总找我有事么?”
霍承锡微微皱了皱眉,每次听到她叫他霍总,他心里仿佛是被一根细细的刺刺了一下,不太疼,但是足以让他烦躁不适。
霍承锡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鹿晚,鹿晚无意中看到了他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那枚银色的定制戒指,目光在戒指上停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