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手术昏迷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幻觉共通过,这件事成为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盛弈先前从她的梦境中知道一部分原因,如今她撕开伤疤,将血淋淋的伤口给他看。他心里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感觉,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或许可以尝试让动物介入,只不过找到动物源比较麻烦。”
最常见的就是精神抚慰犬。目前合格的精神辅助犬都是经过了系统的培育、筛选和特殊系统训练的、它们有更明显的稳定性、对人们有更强的亲和力、还有情绪识别和情绪干预保护的能力,在平时应用的过程中、它们会通过识别应用人的情绪、利用自身的肢体接触,来打断应用人当下不好的情绪状态。
但是精神抚慰猫暂时很少见,人们口中的“抚慰猫”,更多是对自己猫咪的爱称。
“只是作为一次简单的试验的话,或许可以让团子尝试一下。”
“真的?可是团子也没有接受过训练啊!”
“嗯。”盛弈的心情随着她的心情变动,“现在训练虽然晚了点,但是能沟通的话情况会好一点。而且团子很通人性。”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快来吃饭了。”
左柚松开盛弈的手,转而对林桉下达了指令。说是指令,但是她的语气再温柔不过,十分活泼。两人牵着手坐到位置上,林桉很快就握住了属于她的那套餐具。
大家刚落座,林父也赶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换鞋,他见到一家子人就扬起了笑脸,“这就是小盛吧,你坐下坐下,不用这么客气,就当是自己家。”
“是啊,不用紧张,想吃什么让柚柚帮你夹。”说着林母递给他一把勺子,“你右手不方便,用勺子吃吧。”
氛围再和谐不过,不适应的反倒成了盛弈。从爷爷去世后,他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再热闹的场景也不过是身边有一只猫或者鸟。他的局促大家有目共睹,夹满了菜的筷子不断伸进他碗里,话也是尽量往动物这方面靠。
但再想躲避,一些现实的问题还是要面对,林父难得在家里严肃几分,问盛弈关于他家里的情况。
“我父母是做科研的,我很少能见到他们,他们对我的事情也很少过问。成年之后我就经济独立了,目前有一套房产和一辆代步车,存款……”
“不说这个。”未来的事谁也不能保证,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林父及时打住他的话,话题又回到了饭桌上,“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怎么不多吃一点。”
“不会,很好吃。”
晚饭结束后,盛弈也没有多留。林母让左柚出去送一下,临走前又叮嘱他常来家里吃饭。
“我爸妈会不会太热情了一点?”
“不会,你们一家都很好。”
夜里起了风,吹得人身上都染上了一层寒意。左柚往他的方向靠了靠,路灯下的两道影子有一部分融为了一体,他将五指扣入她的指缝,一点空隙都不留。
“谢谢你。”
左柚诧异:“为什么要谢我,我也没有给你送钱吧?”
“你真的很会异想天开。”盛弈不知道多少次被她逗笑,但这三个字背后的原因没人想要细问。
两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静静亲吻。
所有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医院后来招了两个实习生,左柚终于不是“最小”的那一个,她也是当上了“老师”,但丝毫没有老师的架子,跟两人相处得极好。
盛弈的脸更黑了,因此两个实习生跟左柚说得最多的就是,“盛老师好凶啊。”
左柚看破不说破,在盛弈又一次把两个男实习生打发进手术室时,她将人堵进了办公室,食指怼着他的胸口,居高临下道,“你故意的!”
“没有。”盛弈现在已经拆除了护具,也可以适当地用右手。他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接着躲开她的视线,闪身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忙去了。”
左柚傲娇地哼了一声,反正没事做,她也就坐到了前台。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
话音未落,她的瞳孔就微微颤动了一下。
眼前的一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她在他梦境中见到过的父母。
长期处于严肃的工作环境下,两人的眉间都出现了一道竖纹,周身的氛围冷厉严峻,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最初和盛弈接触时,他身上也有这样的气质。
两人并未带宠物,显然不是来给宠物看病的。知道他们身份的左柚并没有怎么动弹,就见对方打量了一遍医院,而后才不紧不慢启唇,“我们不是来给宠物看病的,我们来找一个人,请问你是左柚小姐吗?”
等两人不动声色地离开,盛弈才从手术室里出来。
在这之前,左柚也听他说过已经将两人的事告诉过父母,只是她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可能是从前的经历导致,他的父母看起来比想象中要好接触一点。
“脸色怎么这么奇怪?”盛弈伸出手探探她的额头,感受到的体温温热正常。
“没事啊,这是最后一台手术了吧?都收拾完了吗?爸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要开始商量订婚事宜了。”
“今天的预约都结束了,等项浩宇来接班就可以走了。”
两个实习生笑眯眯跟着他们道歉,说那是迟那时快,项浩宇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啧啧啧,你两还真是贴心啊,知道我要值夜班还给我送了点狗粮来。”
“那是,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