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鄙人。”
“那过气的我也想要正当红的你的签名。”
三人一齐笑起来。
餐馆是秦楠珠选的,说请二人吃家乡菜。到了地方点菜,她还相当自然地问了冯佳人一句:“你还是不吃葱吧?”
冯佳人则是肉眼可见地像在做梦,脸上的红晕和嘴角眉梢的笑意一直没退过,听见问话,更是笑得跟不要钱似的:“炒菜放一点也没关系的。”
秦楠珠没理她,转头跟服务员说:“所有的菜都不放葱,谢谢。”
点完菜,秦楠珠表现出一种很坦然的健谈,甚至毫不避讳问起了冯佳人的近况。
冯佳人很有些赧然:“我之前几年……什么也没做……”
秦楠珠并没有表现出意外,而是依旧温柔:“那现在有找到想做的事吗?”
冯佳人看一眼向北,有些犹疑地点了点头:“算找到了。”
“那就好。”秦楠珠笑着,又说起自己的情况,包括她的爸爸。
“我们晚班还行,但我可能一辈子都适应不了上早班了,不灌满三杯咖啡下去,直播时说话都打结。”
“我爸妈的身体都还算硬朗,我给他们在小区里盘了个母婴店,他们自己又搞了些摇摇车放门口,每天被孩子围着,热闹得很。”
冯佳人听着听着就有些红了眼眶,借口去卫生间,起身离了桌。
向北没忍住,还是小心翼翼问了秦楠珠:“我能不能问一下,那么短的时间,她真的表达清楚她的歉意了吗?我以为她会话都说不利索的。”
秦楠珠笑笑:“不需要说什么,其实我一直在等她来。”
向北索性敞开了提问:“你不恨她吗?”
秦楠珠摇摇头又点点头。
“起初有过迁怒,后来我进了电台,接到过很多观众来电,听过太多孩子诉说父母带给他们的痛苦,我慢慢就意识到,不是只有我才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她也是。而且我得到了赔偿,她却没有。
“我们断联后,她也一直在尽力以她的方式弥补我,偷偷交我爸的住院费,匿名给高级体检中心充年费,我爸妈每年都会被请去做体检,还有《朕》那首歌,后面所有的版权费她都没要,全部通过平台转给了我。
“其实她爸出事那次,我也想过找她。那时我看新闻,她的哥哥和妈妈在镜头前接受采访,一闪而过的镜头拍到了人群外的她,茫然空落,好像一棵蔫吧的小草,跟从前的冯佳人完全不一样……
“可我比她更胆小,我没敢迈出那一步,只是下定了决心,如果她来找我,我一定不会推开她。我今天透过窗子看见她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她告诉我是你鼓励她来找我,所以我一定要跟你说一句谢谢。”
“很高兴能帮上你们。”向北听得也有些动容,“作为听过你们两个人心路历程的人,我觉得我有资格评价一句,你们是天注定的一生朋友。”
秦楠珠也浅浅笑起来:“谢谢,这次一定会。”
这时冯佳人也走了回来,眼睛还是红,但周身的气变了一点。
变轻了。
向北想了想,凑近桌面,低声问道:“我想问一个可能会有点冒昧的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热吶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