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生病的人多半都是畏寒的,
但陈涉却莫名觉得烧得慌,连带着身上各个部位也敏感得要死,隔着布料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指尖划过哪一片肌肤,像是骨子里升起来的一股酥麻的电流,顺着骨骼的走向,从骨节的缝隙间开始散射。
指尖不知道按到哪里,骤然停了下来。
别栀子清楚的听到了陈涉嗓子里溢出来的喘气声,耳根瞬间泛起一抹不自在的红。
脑海里闪过一句莫名的感慨,
——高原的羊肉就是牛啊,人还发着烧呢……
陈涉大力掐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句的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还准备摸多久!”
她进室内来就把羽绒服扔在椅子上了,白色的毛衣柔顺的搭在身上,那种泛着珍珠光晕的白最衬她,显得别栀子身上的对比极度浓烈,黑的黑,白的白,红的红。
陈涉明显的感觉她的手腕又往下沉了一下。
胸膛的起伏逐渐大了起来,他眼底的雾气早就散尽了,落下一点如炬的火,视线死死的钉在她的身上,像是要把人焚成灰烬。
等到别栀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被一团烧得快碎裂的火给包围了。
黑暗中,滴落在肌肤上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
“陈涉,要是你传染给我了怎么办!”
“你自找的。”陈涉恶劣又嘶哑的嗓音从耳畔传来。
陈涉只感觉骨头里的酸乏瞬间被一团烈火烧灭了,他喜欢在透过月光看她泛着红晕流眼泪,喜欢她嘴里喊着烫,死死想要推开他却又抵在胸膛无能为力的手。
他轻轻吻在她的指尖,趁着别栀子对一个病人的放纵,说出了以为一辈子都不敢说出口的话。
“给我一个名分吧。”他说,“别栀子,你要不要嫁给我啊。”
不远处,
冰川开春融化下来的水,蓄积成了潺潺河流,落在嶙峋的石头上,
浓艳的烈日照耀着这一片河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带着冰川寒气的风,豪迈的奏响在草原上烈马的耳边,又混杂上了一点游牧人开着皮卡崩出来的柴油尾气,卷起五彩斑斓的少女厚重的裙摆,
纠缠着西北旷野味道的风,终于吹到了城市烟火的夜市摊上,疲倦又快意的畅饮着啤酒的人抬起头,便看到了大厦高楼上滚动的人像。
所以你始终要相信,
思念的目光会穿过人群和山河,
山高水远,总有那么一天会再相逢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