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就好。”
贺卿宣情不自禁又要笑,却被应寒衣猛然拉近亲了一口。
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了,骤然靠近的呼吸,与骤热的吻,让贺卿宣险些都要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他缓慢眨眼。
凶巴巴的一吻后,应寒衣冷声道:“走吧,敢不回来,宣仪宫就完了。”
贺卿宣围着应寒衣飘了一圈,得出笃定的答案,对方才不会真的这么做,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似乎也该离开了,可在应寒衣那深沉看不清具体情绪的目光中,贺卿宣飘近了点,如方才的应寒衣一般在人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知道了,会回来的。”呢喃一般的话语消失在两人唇畔边。
灵魂体有时还是挺好用的,那便是飘起来挺快,甚至因为死时是化神期圆满,他还能用灵魂之体撕破虚空,快速挪动着位置。
从安全角度考虑,贺卿宣完全可以带着应寒衣一起,但贺卿宣有一种直觉,如果应寒衣在,妖皇绝不会使出那手可能的扭转时间。
而贺卿宣要的偏偏是这手时间之法,如果能够自己学会时间法则就好了,可流传下来的关于时间的功法实在是少之又少,多是些上不了台面,根本修炼不出什么的东西。
子书望的惨死,许是让妖皇也彻底忌惮了应寒衣,以防应寒衣发疯,也寻得他报复,他藏得很深,饶是贺卿宣动用上了神魂之力也才堪堪找到对方,神魂都因此而黯淡了一分。
妖皇藏得的确是寻常人想不到的地方,此乃万妖森林地底,谁能想到对方竟是如同老鼠一般地藏到地下,白屠在应寒衣的命令下可是到处找着对方,但妖皇算得上就在白屠的眼皮子底下了。
贺卿宣飘到了妖皇的面前,不出他所料,妖皇能够瞧见他,并且对瞧见他并不意外。
“你如今这般寻本皇作何?”
贺卿宣礼貌地笑了,口吐恶言,“妖皇如今这般实在是狼狈啊,谋算这么多最后满盘皆输,我前来笑笑也不行吗?”
妖皇极为诡异地笑了,“当真不是因为你发现本皇是你唯一的生路?”
寻常人若是听到这话,或许就该被拿捏住了,贺卿宣却是跟着同样的笑,“妖皇的确是我唯一的生路,我又何尝不是妖皇唯一的生路呢?你身上透着腐败的气息,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看来凤祖还是让您吃了些苦头。”
“她为何与其他灵魂不同?”妖皇面色古怪,却也还是好奇。
其余亡魂明明只要碰上时间法则就会溃不成军,为何这凤祖独独不一样。
“这个啊,其实也不难猜,魂魄一旦有了肉身,便有了载体,越是强大的魂体越是需要强大的肉身,冥帝作为鬼修,她的肉身最是耗费大量天材地宝,尤其是那身骨头,连血池都无法腐蚀,我将她的骨头用来炼制凤祖的肉身,没想到竟是让凤祖真的拥有了涅槃之力,竟是让妖皇你落得这般狼狈的下场。”
“你用了那骨头?”
妖皇似乎不可思议极了。
“怎么?”贺卿宣还是在微笑,“因为那是仙骨吗?”
应寒衣曾说自己使用仙骨想要平复玄天九州界的灭亡,就算应寒衣被封印五千多年,玄天九州界的情况也不该如此,那可是仙人之骨,可如果仙人之骨并没有被玄天九州界完全吸收,而是被人偷取了一部分呢。
有人为了大义牺牲,也有人卑鄙可耻到让人牙痒。
“我前面就已猜想过,你若是对时间之法这般厉害,为何不直接在我夺了你的太上两仪卷时逆转,为何不用在自己身上,但思来想去,许是医者不自医,也许是你无法对活人使用时间之法,不论如何,这可能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毕竟凤祖的赤阳之火哪是你这等冰寒之物受得住的。”
妖皇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甚至觉得自己当时能暂时将凤祖收住,也是对方算好了的。
贺卿宣语调轻松,也没有搞威胁这一套,“其实就算是你不愿意也没事,我总会自己研究出复生之法的,再不济自私一点,让所有人都陷入沉睡,而我入梦,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永生。”
“既如此,你又何必找本皇。”
贺卿宣表情淡淡,“因为啊,我也不想有人对我的尸体动手动脚。”
妖皇:“……”
经过了些许努力,贺卿宣好歹是骗到了妖皇的时间之法,也没经历什么大战,前面凤祖这一笔实在用得不错,这也是贺卿宣前面不愿意让应寒衣来的原因,总不能让人知道他理所当然地用了对方的仙骨吧。
可这仙骨一旦挖出,也不可能再塞回去了,与其仙骨残缺,造成更大的后果,倒不如维持现状。
贺卿宣全程目光都没有从妖皇的身上挪开过,亲眼看着妖皇施展了时间之法。
其实前面也看过,但这一次与前面有所不同,贺卿宣抱着偷师的想法看着,妖皇大抵是觉得他不可能偷师,大大方方地施展着。
繁复的手诀之后,妖皇面色肉眼可见的灰败,贺卿宣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拉扯着,眼前白光一闪,再醒来贺卿宣就发觉有点不对劲了。
刺鼻的血腥与泥土交融的味道,贺卿宣被这味道熏得有些难受,他想要起来,却发现身体好似被强行拼凑在一起的木头,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贺卿宣有些难受,十分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这么点动作他的关节就痛得好像支撑不起身体一般,喉间发痒,贺卿宣一时没忍住,猛然咳嗽了起来,这一咳,他胸口一阵一阵的痛,五脏肺腑如同要散架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