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耀看着这跟疯子一样的妻子,紧紧皱起眉头,敲了敲桌子扬声道:
“我已经为你赁了斜对面的宅院,你可携仆从入住。除却与我和离之事,其余待遇一概不变。我也不会再娶妻,你无需如此反应!”
可是这对于虞夫人来说还是太过于荒谬了。
“你就是为了她在虞家出嫁,她要嫁的不过是个穷小子,值得你这样……”
虞夫人说着说着戛然而止,她惊愕地抬头看向虞明耀,当了他二十多年的枕边,她自然对他的脾性有一定的了解。
那人若真的是个穷小子,他不会如此的……
虞夫人骤然从地上起身,质问道:“那小子是谁?有什么身份?”
只有那人的身份不凡,才能叫虞明耀如此重视。
可是虞明耀既然不会在女儿面前揭穿陛下,自然也不会告知妻子儿女。
他只淡淡一笑,“老夫很满意这个女婿,所以……和离吧!”
即使如此,母女子四人依旧不能同意,尤其是虞亦芙,她的内心已经充满了恐慌和埋怨。
父亲若是和母亲和离,她的名声也必定会受影响,会惹得郡王不满,再者这个家若是连偏爱她的母亲都没了,谁为她谋划更多的嫁妆?
虞家的和离闹剧僵持了好几日,虞明耀一边与虞夫人耗着,一边吩咐下人采买成婚用品,各种都要最好的。
其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陛下在早朝时宣布要迎娶皇后,虽然一些高官早看出了苗头,但他们最好奇的肯定是人选啊。
到底是谁家的女儿能得此荣幸?
可是帝王却避而不答。
虞大人在人群中都忍不住咧嘴笑,周围同僚都看见了,但硬是没有引起怀疑。
毕竟他近来也算风云人物,家中关系人人皆知,长女早已出嫁生儿育女,次女和离,小女定给了庆丰郡王做侧妃,再无旁的女儿了。
又过了两日,虞家都开始布置门楣,挂上红灯笼,一派要办喜事的样子了,依旧没人怀疑是虞家,弄得虞明耀又高兴又憋屈。
不过好在另一桩事解决了,邵氏最后在他的休妻威胁下终于答应和离搬进了虞府斜对面的宅院。
如同虞明耀所说,邵氏把她的仆从都带了过去,一应俱全,和在虞家没什么两样。
邵氏便觉得虞明耀还是爱重她的,等次女成婚后,他还会迎她归家。
于是,她便好整以暇地等了起来,她倒是要看看,虞亦禾这个逆女嫁的是什么好夫婿!
蒙在鼓里
帝王要大婚的消息也就听听,毕竟大多数人都与此无关,但是虞家的事却是坊间茶余饭后最喜欢的闲谈。
毕竟一家父女俩都和离,母女断绝关系这事可不多见,而且对于百姓来说,虞明耀这么大年纪还要折腾真是完全不合理。
百姓议论纷纷,这几日也从京城里头传到了京郊,叫住在京郊庄子上,如今成了普通庶人的魏家知晓了。
魏家没了俸禄,只剩下一个庄子,家中的仆从能发买的都发卖了,也只有长辈身边有一个仆人,其他少爷小姐都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变成了要事事亲为。
也只有痴傻了的魏谭身边还有两位美妾,不过美妾干的却是丫鬟的事,就在这样,钱氏还是觉得她们在家白吃白喝。
原本钱氏是不敢再去沾染虞亦禾的,但听说她因为要嫁给穷小子和母亲断绝关系,又是父母和离的,她便觉得她又行了。
她可以叫虞亦禾回来照顾她这个痴傻了的儿子,再把两个美妾发卖出去,省些银钱。
在钱氏眼里,她们家虽然没了爵位,但也还有个庄子,还小有资产,难道不比她嫁给那个穷小子好吗?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到虞亦禾如今住在哪里,可被卫景珩嘱咐过的金吾卫如何会放这种人见到他们未来的皇后,把她拦在了门外。
也是巧了,那时清霜正路过大门,听到外头钱氏的声音便出去与她“理论”了一番。
最后自然是钱氏骂骂咧咧地败走,清霜大获全胜。
回到虞亦禾的住处时,清霜便挺着胸脯骄傲道:“那老婆子现在竟然还妄想小姐回去伺候她那丢人的儿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虞亦禾正逗着清雨的女儿,二岁的小姑娘正是可爱的时候,软乎乎的,又乖巧。
听到清霜这句话,她轻笑了两声,“我便是饿死了,也不会再回她家去的。”
说到这,清霜踟蹰了一会儿,迟疑地说出了她听到的传言。
“小姐,我听说魏谭痴傻了,说是因为殿试交了白卷被刺激到了。”
虞亦禾只知道魏谭交白卷,然后魏家没了爵位,还是第一次听说魏谭痴傻了的,不过她只是愣怔了一瞬便把此事当作谬传。
“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傻了……定是传出去为了面子好看。”
毕竟做交了白卷的正常人只会被嘲笑看轻,当个痴傻的人只会被可怜,就无人会戳他的痛处了。
虞亦禾并没有把此事当真,自然也没那个闲心去探望魏谭,又继续逗弄起清雨的女儿,不禁开始幻想若是自己也有个女儿该如何的可爱……
那边钱氏骂骂咧咧地回去,回到家中后自然又忍不住和她那痴傻的小儿子抱怨。
“为娘今日去找那虞亦禾,让她回来继续与你做夫妻……”
一句话还未说完,原本愣愣呆傻的魏谭忽然乱叫了起来,他怪叫着,眼神中充满恐惧,钱氏过来安慰他,他却狠狠地推了钱氏一把,叫她摔倒在地。
魏谭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仍旧自顾自地叫着喊着,随后又径直跑开在庄子里乱转,如同三岁小童一般,比之前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