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出来?!仗着和离之身就能胡作非为了?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的身份?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虞亦禾知道母亲会训斥她,但她也没想到迎面就是劈头盖脸的辱骂。
她甚至没有问自己一个问题,甚至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她就已经认为自己丢了她的脸。
真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知道,母亲根本不爱她啊。
见虞亦禾只愣愣地看着自己,没有一丝动作,虞夫人更加生气,怒道:
“还不快滚过来,跟我回虞家,难道养你这么大就是叫你给什么野男人做外室的吗?”
虞亦禾听着母亲的怒骂,又是感觉悲凉又是感到可笑,她也就这么低低嗤笑了一声,而后上前一步,微微扬起下巴,扬声道:
“母亲,请你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之前不要胡言乱语,仅仅是因为我换了个地方居住,你就污蔑我给旁人做外室,天下有你这样的母亲吗?”
听出虞亦禾话里的抱怨,虞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虞亦禾道:
“你还敢顶嘴?庄子里的人都告诉我了,好几个男人都来找过你,恐怕我说的还轻了,你连那外室都不如!”
这下两个小丫鬟的脸色都黑了。
“夫人你说什么呢?”
“我们可是贴身服侍小姐的……”
她们俩有心要为虞亦禾解释,但在虞亦禾阻止的手势中住了嘴。
虞亦禾的面上也是冷凝一片了,她果然不应该对她的生身的母亲有任何的期待。
既然她的母亲愿意以最肮脏的想法来揣测她。那么她又何必对其保持最基本的敬重和礼貌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虞亦禾对虞夫人彻底没了耐心,冷声道:“我说了,我没有做旁人的外室,若是你执意这么认为,那你就回京城和所有人说吧,最好搅黄你那小女儿的婚事才好!”
这句话可实实在在被堵住了虞夫人,她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她的小女儿婚事吗?
可是没有父母长辈愿意被自己的儿女顶嘴忤逆,虞夫人也是如此,她觉得这个二女儿太大逆不道,竟然敢这样和自己这个当母亲的说话。
不禁又骂起她,一会儿是忤逆不孝,一会又是她不守妇道,自甘堕落。
虞亦禾都冷面听着,听着她的母亲用言语一片片地把母女那为数不多的情分割舍。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又有一辆马车向别苑驶来,来人正是卫景珩。
他前夜在郡王府与卫景川把酒言欢,顺便也歇在了郡王府邸,因为忘记带了换洗的衣裳,便穿了卫景川的常服,只一袭灰褐色的便衣罢了。
这一下,可不就成了虞夫人口中的把柄,当即又指着卫景珩斥骂道:“你看看,你还说不是给人当外室,人都来了!”
卫景珩登基才一年多,宫里没举办过几次宴会,虞明耀之前又只是太仆寺少卿,虞夫人作为他的夫人,规格高些的宴会也是不会邀请她的,因此她并未见过新帝是何模样。
她又仔细看了一眼卫景珩,虽然被他的脸惊艳了一瞬,但再看到他的衣裳,脸上又浮现了显而易见的嫌弃。
“你就喜欢他的脸?就因为他长得俊俏,你就和他好了?你可是太仆寺卿的女儿,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要给这种穷小子当外室?”
卫景珩可算明白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原来就是因为自己穿的衣服就把自己当穷小子了。
文川郡王本就在西境戍边,军中之人务实,衣裳的料子自然以耐穿结实为主,这等布料在虞夫人的眼里自然是平民所穿的。
阻止身后侍卫的动作,他反驳一句:“我可没要阿禾当外室,我要娶她为妻。”
见这个穷小子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说要求娶自己的女儿,虞夫人当即斜着睨了他一眼,嗤笑道:“我的女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娶的……”
卫景珩还没有因此生气,虞亦禾先忍不下去了,“你怎么能如此看人低?什么都不知道就揣测人家的身份地位?就因为他穿着朴素么?”
这话听在与夫人耳朵里简直和笑话一样,她忍不住捂唇而笑。
“哈哈哈哈,难道他身上还有什么身份爵位不成?禾儿,你简直是太天真了,他若是个大人物被我如此嘲讽岂会默默不语,不亮出身份?”
虞夫人看向卫景珩,挑眉道:“你有什么爵位?够资格娶我的女儿?”
即便虞亦禾不是很在意,此时也看向了他,母女俩的目光中,卫景珩摇了摇头,老实承认,“我没有爵位。”
虞夫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就这样的小子,也值得你护着他?和他厮混在一起?跟我回家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门!”
她被虞亦禾的话点醒,在芙儿成亲之前可不能再传出不好的名声。
然而在她的凝望中,她的次女也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不想见到你。”
而后当着她的面,对着那只是长得俊俏些的穷小子道:“我愿意嫁给你,这次是认真的。”
快要年过半百的虞夫人顿时被气得捂住了胸口,颤声怒骂道:
“你这个逆女!你要是非要跟这个穷小子在一起,那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女儿!”
她以为这句话能威胁到虞亦禾,然而虞亦禾听见这句话却如释重负,如同解脱,她脸上竟然还漾出了微笑。
“好啊,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母亲,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们母女之间恩断义绝!”
敕命之宝,天下为聘